“自然。”

田鼠一脸无所谓道:“杀人其实就跟杀鸡一样,杀第一个的时候会害怕,还会做噩梦,后面多杀几个就无所谓了。”

他看向暗一道:“这位兄弟应该知道这种感觉,反正大差不差都是一回事。”

暗一冷冷道:“我们不一样,我为守护疆土杀得皆是该杀之人。

而你,听命行事,杀得皆是无辜。”

“无辜?”田鼠冷笑,质问道:“那些个鱼肉百姓的狗官,还有仗着有钱为非作歹的豪绅,哪个无辜?”

“青瓦镇白家呢?他们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招致满门覆灭的下场。”

“那是他们得罪了人,有人花了大价钱要他们的命。”

田鼠完全是下意识顺着宋言汐的话说了出口,待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时,已经晚了。

他脸色微白,眼神躲闪道:“他们得罪的人来头太大,即便是我不动手,梁国那些畜生也不可能放过他们。”

宋言汐冷冷问:“他们是畜生,与他们为伍的你又算什么?”

田鼠脱口道:“我同他们不一样!”

他瞪大了眼睛,眼底腥红一片,“那些梁国人杀人不眨眼,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我干不出这种事来。”

“所以你偷偷放了白家的幼子。”

“你怎会知道?”田鼠一脸难以置问。

此事他做得极为隐秘,就连一同出任务的兄弟都不曾告之,世上绝不可能再有除了那孩子以外的第三人知晓。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惶恐,这个女人难不成能掐会算?

对上他惊疑不定的目光,宋言汐坦言道:“今日之前,我确实不知。”

田鼠低喃道:“这不可能,我刚刚并没有提到白家。”

“你是不曾提及,只是你对那两个孩子下意识的关心,出卖了你。”

宋言汐从桌上抽出一本册子,翻开其中一页轻声读道:“二十三日丑时,卯时,于兄弟二人房帐外偷看。

午时过三刻,检查兄弟二人的药渣……”

“不必再说了,是我干的。”

想到兄弟二人,田鼠脸上渐渐没了血色,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穿他心中顾虑,宋言汐开口道:“你暗中托刘老汉照拂一事,他们并不知情,也不知道你是那夜的凶手之一。”

“你……”

“只要筹码够,这世上没有秘密。”

想到那不成器的刘狗蛋,田鼠咬了咬牙道:“老子当初就不该心软,留那小崽子一命,老刘头早晚得毁在他手上。”

暗一都准备动手了,听到后半句话又止住了。

那个叫狗蛋的,确实人嫌狗厌。

要是自家的孩子,他高低得让他屁股开花。

就像其他兄弟说的那样,养这么个孙子,倒不如养条狗更实在,将来老了还不至于寒心。

底牌都被人摸得一清二楚,田鼠也不再隐瞒,当即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宋言汐听得眉头紧皱,“你的意思是,花钱买通杀手的人是梁国人。”

“交易银钱的时候我跟着一起去的,看得真真的,给银子的人绝对是梁国人。”

说起这个,田鼠就是一肚子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