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吃了诗涵郡主的药才好的,想杀人的是你还差不多,我们怎么得罪你了?”

“谁也别想欺负神仙姐姐!”

方才带路的小乞丐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一颗石头,朝着宋言汐狠狠砸了过来。

宋言汐眼疾手快侧身躲过,解释的话刚要开口,就见又有不少人拿起了石头。

他们个个面露凶光,死死地盯着她,好似要吃人一般。

从他们的身上,宋言汐竟看出了她外祖父口中穷凶极恶的影子。

她知道,与他们大概是说不通了。

如今该想的,是如何顺利脱身。

昨晚一心想着救人,宋言汐收在包袱里的都是些治病的药,只有一瓶蒙汗药勉强可以用作防身。

可这一瓶药,显然远远不够。

宋言汐不动声色地将手移向腰侧,以往放置针包的位置,赫然别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半路上墨锦川塞给她的。

彼时,她的手刚刚好摸到针包,正准备趁着他不注意将人一针扎晕。

她本想着治病救人用不着此物防身,没想到,还真让他一语成谶。

就在一众乞丐要动手时,站在一旁看戏的庄诗涵突然快走几步,挡在了宋言汐身前。

乞丐们又惊又气,纷纷叫嚷着让她让开。

“为了这种人,郡主犯不着!”

哪种人?

看着明明是自己故意挑起争斗,却又假惺惺跳出来维护自己的庄诗涵,宋言汐格外恶心。

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整日里这么装来装去的,你累不累?”

庄诗涵身形微僵,转身看向她,眼底的神色无缝衔接变为了得意。

她微微靠前,问:“这种被所有人不理解的感觉,舒服吗?”

宋言汐冷眼看着她,没说话。

从她的脸上没看到丝毫慌乱的神色,庄诗涵顿觉没趣,眼神不免带了些许怜悯。

她道:“其实有时候我真的挺能理解风哥的,若是我,整日对着个如此呆板无趣整日里只知道规矩的夫人,可能也会想干脆死了算了。”

她问宋言汐:“你知道风哥那次中箭险些死了时,他是怎么同我说的吗?”

她笑了笑,压低声音自顾自道:“他说,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给我正妻的名分,最后悔之事,便是年少无知在不懂感情是什么东西时对你许了终身。

风哥还说,这两年林家待你不薄,我二人亦对你仁至义尽。

待此次回京,他便会休一封,亲自送到永川侯府,还你自由。”

对于一个世家女子而言,婚前声名,婚后夫君宠爱,便是人生的全部意义。

庄诗涵的话,可谓是杀人诛心。

因为她心知肚明,以宋怀恩对言卿母女的漠视,宋言汐一旦被休弃回家,只会被他送上一杯毒酒或是三尺白绫。

但凡脸皮薄一些的,光是听着她这些话,都会受不住羞辱捂脸痛哭,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才好。

可宋言汐看着庄诗涵,却忽地笑了。

庄诗涵横眉,“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