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叹口气,

他本是想早早干完活睡觉的,看这架势,不折腾一晚上不算完了。

以刘据为正位,桑弘羊、卜式两人东西对坐。

“来,朕给你们断断理,卜式,你何故说桑大人是祸国殃民之徒?”

此言一出,桑弘羊讶异的看了卜式一眼,全没想到,卜式在陛下面前竟如此攻讦自己!

自己为大汉财政呕心沥血,怎么到他嘴里竟成了祸国殃民之徒了?!

一直是老好人形象的卜式,竟一反常态,抬眼怒视桑弘羊,又是给桑弘羊看得云里雾里,

“今天在陛下面前,敢问桑大人一句,天下农事本应蒸蒸日上,桑大人为大司农,这两年来,为何再不过问?!”

“谁告诉你,本官不过问了?!”桑弘羊已经有了怒气,“年年各郡县收成、粮产,都记得明明白白,农、新农局、时历也都颁布天下,经你嘴里一说,我倒像是吃空饷的!”

“陛下,鱼汤来了。”

“嗯,”刘据点点头,“给桑大人盛一碗汤,在盛一碗饭。”

“多谢陛下,微臣喝碗鱼汤就好,就不吃饭了。”

刘据看这两人有意思,

一个不喝汤,就吃饭。

另一个不吃饭,就喝汤。

桑弘羊是急了,稍微吹凉后,就把鱼汤咕哝咕哝喝下,一直最金贵的小山羊胡子被沾上了鱼汤,却没功夫擦掉,

二人相互怒视!

“你对桑大人有何不满意,要直说,云里雾里的,朕也听不懂。”

“陛下!”卜式咽回气,“桑弘羊与那孔仅、东郭咸阳,一门心思扎在海运通商上!”

看着卜式义正言辞的样子,

桑弘羊下意识问道,

“这有错吗?”

“你是不是做这事了。”

“是啊,我做了啊,只是我不知道有错啊。”

“当以农为本!你身为大司农!直接就差明说了,你支持商业!还没错吗?!”

面对卜式咄咄逼人的语气,桑弘羊也忍不住,抬起一条腿,从跪坐到单膝跪地,撸起袖子,

喝道,

“我忍你很久了!敢不敢出去练练?!”

“练就练!走!”

最高深的智斗,往往用最朴素的方式,

眼看着两人要把神武宫,改成拳击场,

刘据皱眉喝道,

“行了!知道这是哪吗?!”

本上头的两个人,顿时惊住,才回过神想到,这是在陛下面前!

两人惶恐跪地,

“冲撞了陛下!微臣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