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就差一点!”陈一彤噙着笑吹了吹刀身上的头发,话音未落又呼着冲了过来。

冷汗已经湿透了我的后背,没了那镜子,我对上陈一彤就只能落入下风。要是李青那边脱开了手,情况将会更是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但也因为李青那边有阴鬼符的存在,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过来,只站在原地双眼紧闭,煞白着一张脸,有些臃肿的身子不住的颤抖。

看来这阴鬼符也不是那么好操纵的。

李青手上的阴鬼符还在不断的涌出鬼魂,灵网一点点的在暗淡,作用正在减退……

我和陈一彤缠斗的时候抽个间隙看了眼天空,暗色在渐渐散去,天边是一抹昼亮,成了,再撑一会太阳就来了,到时候就可以一举解决掉陈一彤和李青。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呼啸的阴风开始减弱,阴鬼符也开始渐渐暗淡,李青像是脱力般大口呼吸,摇摇欲坠,突然脸上暖烘烘的打下来一抹阳光,天开始变亮,太阳是冒了头。

我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不着痕迹的慢慢引导着陈一彤往圈子中心靠近,就差那么一点了,我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看着树上的廪鼠:“太阳挪

动的速度和我的速度是一样的吗?”

“你还快了一点,再慢些。”树上的廪鼠指挥道,“好了,就这个速度,你到了太阳也到了,那时阳光投射在镜面上就大功告成了!”

我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继续引导着陈一彤靠近镜子,陈一彤大概是杀红了眼,连探查都忘记了,瞪着一双黑红色眼睛直跟着我窜。

过了几十秒,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炽热从脚后传来,这熟悉的温度,已经到了镜子中心了,看现在的情况,太阳光也投射在上面了。

陈一彤大概是感受到了不对的地方,直接拿开弯刀向后退,然而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道灵网就这样缠到了她的脚上,让她不得动弹。

我不仅闻到了焦糊味,还见着陈一彤一脸惊恐的看向我身后:“……你,你,你是从那里知道这法子的?难怪你会几次自投罗网,原来是早就打算好了!”

我笑着从陈一彤面前走到边上:“你说对了,但可惜你发现的晚了。”

陈一彤没有说话,但李青开了口,他应该听到了我的声音:“怎么回事!”

李青的脸白了几分,看向陈一彤,见陈一彤又不回答,铁青着脸:“

李立,你在搞什么?!”

我身后是越来越大的冲天火焰,陈一彤脸上抑制不住的惊骇:“是我小瞧了你!”接着双手一松,弯刀掉在了地上,化成了一滩黑气。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盛怒之下的李青双手抓住陈一彤的衣领。

陈一彤一巴掌拍开李青的手,身体已经开始冒出热气。

李青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颤抖着身体,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愣是没说出一句话,大概是受惊不小,话都说不利索,然而没过多久,他一脸疯癫的看着我狂笑:“不对!不对!你也在这里,你要是把这里毁了,你也要跟着我们一起死!我死了,也要拉着你垫背!”

“是吗?”我一边摸着小家伙的大尾巴一边说道。

李青瞳孔一缩,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着我怀里的廪鼠:“廪鼠,那只漏网之鱼……”

我直立起身子,一把一把的顺着廪鼠的毛,镜子点后就回到了我的手上,这个时候的大火并不满足于这一片小小的地方,而是向外不止的扩散。

每一片烧干净的地方都会留下一块黑不见底的窟窿,听廪鼠说,那些都是被烧掉导致的煞眼,等这里都被烧干净,煞眼

就会重新堵住入口,不会再有那么多的孤魂野鬼。

冲天大火烧了很久,黑不见底的深渊遍布,唯一完好的地方就只剩我脚下的这一块了。

陈一彤面如丧妣,身上的皮肤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李青傻呆呆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我看向廪鼠:“还有多久才能烧完?”

应该只有等到阳火烧完我们才能离开,一旦阳火不回收就会酿成大错。

“大概还要一会?”廪鼠爬到最顶端,东张西望一番才说道。

这一会儿到底是多长时间?廪鼠看透了我心里所想,大刺刺的说:“你再等等。”

如廪鼠所言,过了一会儿,眼见着天色暗下,半晌过后,天空犹如受到重击的玻璃,碎成一块块的往下掉,带起一串火花,小家伙身形利落的站到我肩膀:“把火种收了我们就走。”

我点点头,从怀里掏出皆空镜,向着空中晃晃,一团不过巴掌大小的火焰从森林深处飞了出来,直冲向镜面,待它彻底进去后我才把镜子收起来:“收拾好了,走吧!”

廪鼠点了点毛茸茸的脑袋,双爪合十,闭上眼睛。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陈一彤一脸凄厉的开口:“我输了,输得

彻彻底底,在琉璃被封之前,我以你为赌,现如今我才明白那个时候的她就已经知道了我现在会死,哈哈哈——”

说着说着她自己就笑了起来,已经是老妇的她声音如同枭叫般渗人。

我没有管其他的,只听到了琉璃在被封前就和陈一彤交谈过,这就说明了那个时候陈一彤在场,那么秘术之法她就算不知道,也应该看到过。

我甚至不去想陈一彤和琉璃的关系,也无心去问,只是快步走到陈一彤身边一把将她扯起来:“解开秘术的法子你知道?!”

陈一彤也不挣扎,嘴角露含着怨毒的微笑:“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我手陡然夹紧:“快说!”

“哈哈哈——笑话,我死也不告诉你,你们就这样天人永隔吧!”

看着陈一彤这疯疯癫癫的模样,我松开了手,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问,陈一彤不会告诉我,至于李青?现在就跟疯了一般,痴傻的坐在地上,像个失了灵魂的骨架一般。

这里即将崩塌,我擦了擦皆空镜,联系了重阳,之后一阵恍惚过去,视线轮换,赫然是廪鼠的视线,还是像上次那般,它带着我的魂火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