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行动匆匆,为了打消孙勇等人的疑心,诸人的行囊皆搁置在营地内,此刻瞧见孙勇一瘸一拐的渐行渐远,洛玲也隐匿踪迹许久未见动作。

于是,我便招呼上老土匪,俩人绕后摸进帐篷,将必要的东西转移到两只山地包中,四人重新在斜坡背面会和。

稍作商议,俱觉正是动身的好时机,那只鬼留下的提示是今夜动身,跟着幽灵走,我们雌伏在此处目标太大,必须往前寻觅一处隐蔽之所!

这条石坡的尽头我们都没有去过,白天驻足眺望时,那处朦朦胧胧的被一片薄雾笼罩着,隐约能看见是片怪石峥嵘的坳地,其内花草招摇并未有什么古城建筑,可根据从洛玲他们口中探听来的情报,死亡之城的确位于那边!

难道,那座古城只有在夜间才会出现吗?

众人沿着石台轻手轻脚的朝正前行进,心中俱都出现了这个疑问,但未知永远是神秘且难以捉摸的,谁也不知道这座能将人变成‘鬼’的邪恶城市,究竟会以哪种方式呈现在我们眼前?

很快,孙勇那忽高忽低的背影出现在四人的视线里,死亡谷名副其实,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永远保持那种令人胆寒的寂静。

尤以今夜更甚,许是冥冥中的那位‘山神老爷’,预感到即将爆发的冲突,也将自己的心脏悬到了嗓子眼,以至于白天尚能闻见的微风拂顶的娑娑声,此时也销声匿迹,空旷的谷地中,唯有孙勇手中那拐杖落地时,发出咯哒咯哒的那种

撞击声,在空气中缓缓回荡。

我和老土匪心情都不禁沉重起来,人非草木,我们俩个最早认识孙勇,距今已有一年多,若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谁也不愿意事情发展到今日的局面,但双方各位其主,看着他步履艰难的身影,我也不好说什么!

只希望,他能向往常一般幸运,在这扼杀过无数生灵的险境中生还下来…….

我们耐心的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双方一前一后的越走越远,期间孙勇似是体力不支,持续的赶路仿佛牵动了身上的伤势,跪在地上痛苦的咳嗽起来,那声音犹如从肺叶中传出来的,听进耳中令人直为他担心,生恐他下一秒倒地不起!

好在,此人也算是血性十足的硬汉,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抽了两根烟,撑着拐杖站起来继续跛足向前。

我在心中不禁暗暗叫了口好,撇开双方的立场不谈,此人的确是少有的,令我钦佩的寥寥数人之一!

只这份狠劲和韧力,我那孙老哥就没白喊!

四人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又坠在他后方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进入我们未曾涉足过的寒谷深处!

周围不知何时,慢慢的多出了一丝丝诡异的东西,像是两侧巍峨雄壮的雪山上覆压下来的冷气,又仿佛是四下腾升的地气夜雾,让本来就非常羸弱的星光更显幽冷,附近的草木也显得影影绰绰,好似百鬼招摇!

孟甘棠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吓得,寸步不离的将身体凑在我背后,扯了扯山地包的锁带

,示意我停下来,好像有话要说!

我拍了下老土匪的肩头,队伍暂时停在远处,我回头比划了一个询问的手势,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走累了?

孟甘棠脸色惨白,却浑身发抖的摇着头,用手先是好一阵比划,时而指指前方森森的光影,时而又反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看得我直蒙圈,先入为主的以为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衣服中,就凑过脑袋想扯开去看!

谁料,这娘们二话不说就抬起膝盖狠狠一顶,当场疼得我差点叫出声来,愤怒的瞪大眼睛,比划着责问道:“你他妈疯了,想给老子做绝育手术啊?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比划不清楚就写啊!”

孟甘棠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赶忙用手在我掌心写了个,前方有情况!

随即,她抬起头,满是好奇又补充道:“我听见,那里好像有很多人在惨叫,很吓人,你难道没听见吗?”

惨叫?

我皱起眉头,竖着耳朵凝神听了几分钟,除了孙勇那铛铛咚咚的拐杖声外,哪有什么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