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跑不了了,快卧倒!”

老藤交织的营地中霎时乱做一团,老土匪冷笑一声,举枪便‘嘭’的下,喷出了一道火舌!

紧跟着,一道响彻山谷的轰鸣声在下方炸开!

这种自制的土炸弹一经引爆,强大的冲击波,霎时便呈椭圆状朝四周散开,在这片山谷中屹立了不知多少年的高原雪杉,登时发出难听的嘎吱声,犹如被一只巨大的镰刀扫过,迅速根根断裂起来!

庞大的树冠,承受了正面冲击,几乎在一秒的时间就泫然粉碎,无数残破的枝叶被冲到半空,遮

天蔽日的形成了一片墨绿色的云层!

然而,只持续一秒,又天女散花般的向四周飘散,石坡经过近距离的冲击,隐隐发出沉闷的低吼声,宛如当真活了过来,开始剧烈的战栗起来!

饶是我和老土匪早有准备,也没想到这包炸药会有如此恐怖绝伦的威力。

当场胸口被爆炸的气浪一冲,整个人朝后倒飞了三四米,方才重重的落在地上,骨头险些都没给摔断!

可这不算什么,最让我心惊肉跳的是,耳朵在爆炸音波出现的一刹那,就嗡的声彻底没了反应,好像耳膜受到损伤,大脑也是空白一片!

爆炸后的余波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谷中才徐徐恢复了平常,但高温引了密林中不知堆积了多少年的落叶败枝,扬起了熊熊大火,映透了半边山谷,并且仍旧以一种夸张的趋势,飞快的向两侧蔓延。

我呆滞的望着下方的火海,刚才的爆炸并未当场要了所有人的命,十几个人正在火焰中抱头鼠窜,凄惨的叫声渐渐渗入了我的耳中!

一种强烈的罪恶感瞬间袭上我的心间,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以前自诩见惯了生死,足可以冷漠看待一切事情的想法轰然倒塌,生命的宝贵,此时以一种血淋淋的方式,给我迎头痛击!

我看着火海中挣扎的人一个个倒地不起,化为漫天的灰烬,再也忍不

住瘫坐在地,心中五味陈杂!

一边理智告诉我,这是正确的!他们对我们不怀好意,对待敌人,永远只能以血和火的手段残酷绞杀!

可另一边,根深蒂固的观念,又在大声痛斥我惨无人道,即使世界上最残忍的刽子手,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老土匪看出了我内心的挣扎,无声的拍了拍我肩膀,冷冷的注视着最后一个倒在火中的人影,不容置喙的对我道:“给我站起来!这件事,我们谁也没错!相信我,如果他们是你,肯定会用更加残忍的方式杀死我们!”

我失魂落魄的被他从地上扯起,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两条腿站都站不稳,灼热的气浪中,迎面扑来的那种焦炭般的臭味,让我忍不住吐了起来。

老土匪长叹一声,正想开口对我说些什么,突然大叫一口不好,一脚正中肚子,把我踢到了一边。

吃痛之下,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觉得有个速度极快的东西,擦着我右耳的耳垂呼啸而过!

我耳朵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就听老土匪大吼:“别起来,狗日的,那娘们还没死,快反击!”

我迟钝的大脑总算回过神来,只听坳地中‘嘭’的声,有道迅若流星的火线就擦着我身体划过!

我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腾’的下出了身冷汗,心中浓烈的负罪感潮水般退去,举枪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