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就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嘛。哈哈......”在老村长看来,火炮貌似勇敢的举动实在是幼稚得可以。

“就凭我们怎么啦,好歹我们这帮兄弟也是道上混饭吃的,干惯了刀尖上舔血的营生。我们不怕死,就算死,也要死得重如泰山……”火炮搜肠刮肚般回忆老师教过的一些豪言壮语,借此来激发手下人心中的狠劲,好为大家将要与这些怪物拼命打下铺垫。

可是,出人意料的一幕上演了,火炮话还没说完,原本离他有段距离的老村长,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眨眼的工夫就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毫不留情左右开弓扇了他不下十个耳光。

老头奔跑的速度势如脱兔,来得快如闪电,火炮是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雨点般的耳刮子给扇懵了,整个人僵立在了当场。

老村长扇完嘴巴,甩了甩手上沾了从火炮嘴角渗出的鲜血,冷笑着说:“呵呵。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们不死族的人拼命。在我眼里,你压根不是人,是猎物,懂吗。哈哈。”说完,放肆大笑。

“不!他们不是猎物,他们是人。”

就在老村长笑得肆无忌惮之际,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接着,三条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宗国胜一见来人,立刻认出其中两人来,一个是李成博,一个是跟铁八爷他们一起的匪尔,另外一个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周倒是很快认出来了,说:“那是哑巴,是来咱们营地偷东西吃的哑巴。”

宗国胜

仔细辨认,瞧出那人果真是哑巴。

他想,难道,哑巴真是能救他们性命的沉默者吗。但是,哑巴孤身一人,怎能对付得了这么多不死族的人呢。

就在他感到疑惑的当口,另外一个人心里也充满着疑问,这人就是刚扇了火炮耳刮子的老村长。

老头闪电般来到哑巴跟前,黑洞洞的眼眶扫视了李成博与匪尔一眼,问哑巴:“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的?”

哑巴端详了老头好一会,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有依恋、敬重,更有如熔池里岩浆般灼热的愤怒。

注视了片刻,他对老村长说:“该收手啦,咱们不死族的人一直与人类和睦相处,您何必坏了规矩以杀戮为乐呢。”

“杀戮?”老头一听这话,浑身上下冒出了更浓密的黑气,就好像他身体里有一股巨大的黑色能量即将爆发。他说话了,语气里透着失望和愤怒,“你竟然忘了我的教导,把这些猎物当作了人类。哼,还亏我一直指望你能接我的班来完成未尽之大业;没想到,你却让我如此的失望。”

说到这里,老村长突然抓住哑巴的手,两人像一阵轻烟,又如同闪电,穿越人群落到了几十米开外的大眼球里。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老头指着水晶棺材里的女人大声对哑巴说,“我杀人?如果不是为了你奶奶能复活跟咱们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我会捕猎人类吗?如果,不是为了确保咱们不死族人在休眠的时候有足够的尸油来维系基因再生,我会杀人?”他情绪激动地例举了一堆杀人的理由。

哑巴默默地端详了一会水晶棺材里的女人,说出一句话来:“奶奶地下有灵的话,也会对您滥杀无辜的行为感到羞耻。”

“胡说,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说,你到底是谁?”

显然,哑巴的话激怒了逐渐变得疯狂的老头,暴怒下的老村长甚

至怀疑起哑巴的身份来。

“我是您的儿子,关于这一点,毋庸置疑。”哑巴说完这句话,缓缓转过身面朝众人慢慢张开双臂,脸上浮现出刚毅的表情。他深了一口气,振臂高呼,“我,也是沉默者。”喊完,哑巴控诉起老村长的累累罪行。

众人通过哑巴的讲述,了解了老村长的一些事情。

很早的时候,老村长迁怒于跟他争夺北庭都护府一职的哥哥,将对方视作了眼中钉。但他最终失败,没能入驻都护府。

为了报复,他勾结奸臣陷害忠良,导致部族被朝廷剿杀。

为了顾及天下苍生,更为了避免部族的人被杀戮,长老们决定不跟他对抗,命令族人返回位于地下的不死城,只留了一批为数不多的沉默者,来保护没来得及迁移的族人。

但老村长的理智已经被疯狂报复的念头取代,他命令手下挖地三尺般对沉默者进行剿杀,甚至,利用欺骗的手段博得长老们的同情,长老们以为他幡然悔悟的誓言都出自真心,就同意他回到了不死城。

但他不思悔改,伺机在族群内部发动了战争,将部族搞得支离破碎;更为可怕的是,他竟将一直保护大家的长老们囚禁在了不死迷宫,让他们永睡不醒。

对于哑巴的控诉,老村长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生怕再让哑巴说下去,村民们会对他产生不好的想法。

他愤怒地打断哑巴的话头,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满嘴胡言。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些长老们该被囚禁,他们杀了你奶奶驱逐了你爷爷,难道,他们不该受到惩罚吗?”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阴冷:“我想问你,你是怎样成为沉默者的,你的导师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没等哑巴回答,附近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别问啦,我在这里。”

随着说话声,几条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