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蛊,老妖怪会的多了。啥阴狠会啥,倒是不奇怪。”

我默默点头,没有接口说话。

爷爷其实还是说的非常粗略,很多细节他都省略了,可我想知道的就是那些细节。

等了一会儿,见爷爷没有再接着说下去,我就知道他不想告诉我了。

沉默的坐了会儿,我想起晚上似真似假的遭遇。犹豫了一下,怕村长夫妇突然回来,连忙尽数说给了爷爷听。

爷爷沉吟了一会儿,半是安抚半是宽慰的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会做这些梦也正常,你不用放心上。”

我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对了爷爷。”手臂的酸痛让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情,“那个石头,你咋看出来是老道士的?”

“这是个阵眼。”爷爷语气平淡的说着,我心中却是震惊万分,“除了那蚯蚓精和我,这个村子里没有谁会摆。”

阵眼?我之前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有关于这些的事情,一直以为这样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爷爷,那……如果任由这个东西放在原来的位置上,会怎么样?”我想了想,还是把自

己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怎么样?”爷爷反问我,随后听着像是吃了口烟,“那两个人,就是除我们外所有人的下场!”

“这个阵,原本就是摆了和蛊虫遥相呼应。”

我咽了口唾沫,心道原来如此。

本来还想再问几句,但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我只好又憋了回去。

“咋样啊?娃子眼睛没啥事情吧?”是村长媳妇儿的声音。

“没啥,歇歇就成了。”爷爷开口回答她,随后又吃了口烟,“你家男人这烟不行,吃着太冲。回头我拿两包烟来,给他尝尝鲜。”

“这感情好。”村长媳妇儿憨憨的笑了两声,“娃子,这小东西你吃着玩儿。”

话音落下,我手里边被塞了一大把西瓜子。

我连忙朝她道谢,又是憨憨的笑了几声,村长媳妇儿去厨房做午饭去了。

吃完饭后,爷爷出了趟门,给我抓了些中药。打成了渣子,全部敷到了眼睛上。

“爷爷。”我压低声音,凭借着直觉靠了过去,“家院子里边那些东西咋办啊?”

“不急,等晚上,你眼睛差不多能看着了,咱再去瞅瞅。”

因为我眼睛看不见,之后只能在屋子里陪着村长媳妇儿说话,爷爷则是去看事情处理的有没有纰漏。

等爷爷回来,我已经和村长媳妇儿把未来几十年的人生规划都聊完了。

“走了孩儿,该回家了。”爷爷跟村长媳妇儿客套几句,就带着我一步一顿的走了回去。

我睡了几个小时,等醒过来已经很晚了。

爷爷不在家,我喊了没什么反应,想了想,我自己笨手笨脚的拆了纱布。

眼睛确实能看见了,但我只觉得还不如看不见。

我是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边,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的

事情,床下已经全是蚯蚓。

“爷爷!”我又扯着嗓子喊了一次,还是没有回应,眼前又是这个样子,我禁不住慌乱起来,生怕爷爷出了什么事情。

稍微犹豫,我拿起鞋子抖了抖,确认里边没有蚯蚓以后,穿上下了床。

几乎是每一步都要踩死十几条蚯蚓,我已经尽量不去看了,还是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很快,房门被我打开了。

黑衣道士就站在我门口。

“贫道叨扰了。”他顶着那张满是褶子的脸,朝我拜了两拜,“把那东西交给贫道吧!”

我咽了口唾沫,不去回答他,而是语气恶劣的直入主题:“我爷爷呢?你把我爷爷弄去哪儿了?”

他闻言,嘴角一动,扯了扯脸皮,露出个诡异至极的笑容:“东西交给贫道,他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

“我呸,你个死臭虫!”一想到爷爷可能出事儿了,我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他奶奶的,你到底说不说?”

黑衣道士忽然再度咧开嘴,嘴角直接开到了耳朵根。他脸上是笑着的,眼睛里边却全是杀气:“贫道不喜欢一句话说很多遍,东西到底在哪里?”

“我也不喜欢一句话说很多遍!”我迅速伸出左手,朝他身上按了下去,“尤其和你这种听不懂人话的老臭虫!”

按下去的瞬间,我眼泪就掉下来了。

如果我可以做主,那东西拿给他也没什么,只要爷爷没事儿就好,但我不能。

黑衣道士的身形忽然晃了晃,随后,我只觉得脚下的地面也在晃动,已经有些站立不稳。

还来不及再骂些什么,我眼前的妖道,和身后的房屋一起,像是纸张般裂了开来。

从裂口出涌出来大团漆黑的物体,很快就掉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