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

石建起身,帮董仲舒看茶,

“汝玉。”

董仲舒眼不离国语,唤着石建的字。

“嗯?”

“你说太子申生,真是忠孝吗?”

太子太傅石建,举起茶壶,泛绿的茶水似水箭射进茶盏内,

“你是大儒,你还问我?”

“要我说,太子申生是不忠不孝。”

水箭一抖,射出茶盏。

太子太傅石建用干净平整的袖口,顺道擦了下桌案,盯着董仲舒瞪大眼睛,

低声道,

“仲舒!慎言!”

董仲舒自顾自的说,

“太子申生怕反了对不住他爹,其实也只是对不住他爹。

却不知,他不反,是对不住所有支持他的人,是他把所有人都害死了,

就算忠孝,也是愚忠,愚孝。”

“仲舒!”

“哈哈,看给你吓得。”

董仲舒合上国语。见状,太子太傅石建长舒口气。

“汝玉,你是殿下身边最正者,正才是大道,我走了!”

“你这...”

确如他所言,董仲舒轻轻的走了,

太子太傅石建看着盛半茶水的茶盏,又看向国语,手中提着的茶壶,久久没放下。

...........

甘泉宫

刘彻躺在席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眯起眼看着穹顶,

那头彩绘怒龙看着刘彻,刘彻也在看着怒龙,

看久了,刘彻竟有种要被怒龙吞掉的错觉!

咔哒。

一道简牍轻轻放在桌案上。

“你退下吧。”

不能发声的羽林孤儿告退。

羽林孤儿,个个被割舌豁口,行动鬼祟,替天子办着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是忠于大汉天子,只是忠于刘彻一人。

并且,除了刘彻,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刘彻没急着打开简牍,闭上眼,睡了一会儿。再闭着眼坐起,睁开眼,眼神复杂的看向桌案上简牍。

迟疑片刻,终于打开。

简牍很短,只有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