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蓬红漆的马车看似低调, 实则处处透着精细,一旁印着“国公府”的印记。

陆鹤鸣跟着巡城卫在胡同里寻找了一番, 心中有些泄气了,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 怕是找不到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人来通报已经找到了, 并且连犯事的人也一并都抓住了。

他本准备去看看到底是谁竟然这么大胆, 竟然在皇城底下犯事, 不过心中还是挂念着女儿,于是连忙赶到这里,没有想到竟然看到国公府的人要将女儿带走!

陆鹤鸣想也不想便出声制止, 马车停下了,却一时没有动静,正当他准备说话的时候,一只小手掀开了布帘。

他先是一喜, 然而见到女儿的样子, 脸上当即露出一丝愤怒。

好个歹人!简直不将他们镇国公府放在眼里!

“烟然, 快下来吧,你祖母和你母亲都担心死了,爹带你回府。”陆鹤鸣看着女儿说道, 其他事, 回家再说也不迟。

女儿在陆府长大, 对国公府根本没有什么印象, 与前妻更是没有什么感情, 所以他根本没有想到过陆烟然会拒绝。

陆烟然看着面前的陆鹤鸣眨了眨眼睛,她有一副好相貌,自然也有这个爹的功劳。

此时的他穿着天青色的圆领外袍,看上去成熟俊朗,在看见自己的时候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而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丢了女儿的爹。

见她还愣在马车上,陆鹤鸣不知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关心了一句,想了想准备上前抱她下车。

“爹,你抓住那个歹人了吗?”陆烟然突然说道。

陆鹤鸣一愣,出声说道:“已经抓住了。”虽然和女儿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此时看着女儿狼狈的样子,他的语气还是忍不住软了软:“烟然,你放心吧,爹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陆烟然:“爹,不是那些人抓我的,抓我的那个人说有人指使他的,我好怕啊,都不敢回家了。爹,你一定要将坏人抓住啊。”

陆鹤鸣听女儿这么说,脸上有些难堪,明明女儿的话并没有什么深意,他却觉得女儿在说自己没用一样,连一个坏人都抓不住,他还想问,结果女儿二话不说竟然进了马车,他想上前,结果严谨便挡在了他的面前,于是他只能看着马车离去。

“严侍郎这是什么意思?”陆鹤鸣脸色有些难看。

当然严谨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想到刚刚外甥女说的话,他对着面前的人冷哼了一声:“你没听然然说吗?一个当爹的连害自己女儿的人都抓不住有什么用?你若是照顾不好,我们国公府就将然然接过去!”

陆鹤鸣当即脸色一白,觉得丢脸,若是镇国侯府有国公府的实力,他怎么会一个歹人也抓不住?

他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烟然是我们陆家族谱上的女儿,你们严家就是在陛下面前再说得上话,也没有这个资格!”

严谨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甩袖离去。

没有带回女儿,陆鹤鸣自然生气,不过女儿也是半大的姑娘了,自然不会信口胡说,他得回家问问当天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反正女儿什么时候都能接回来。

而这边,国公府的马车上,严蕊看着女儿一点也不敢分神,她本来以为女儿要下马车了,没有想到她说了两句话后便又进了车厢。

自然高兴不已。

然而女儿像刚才那样,坐好了之后便靠着马车闭上了眼睛。

严蕊没有叫她,以为她是太累了,手伸在半空中挡着,生怕她身子歪了撞到哪里。

陆烟然自然不可能是睡着了,她只是觉得身子有些累,马车明明已经很稳,可是她的身上还是传来一阵阵疼痛。

若是真的小孩子,她怕是早也忍不住了。

之前对陆鹤鸣说的那些话自然不是随意说的,依着陆鹤鸣的性子,他回家之后一定会告诉小郭氏,所以,一定很精彩。

她也要让小郭氏尝尝心成天悬着是什么感觉。

这么想着,她甚至觉得身上都没那么痛了,之所以不跟陆鹤鸣回去,是因为如今她身体受伤了,伤好了,自然会回去。

再说了,最重要的那个人还没有抓住。

想着想着,陆烟然有些想睡觉了,突然耳边响起喊自己的声音,随后便被人抱在了怀里。

将女儿抱在怀里,严蕊这时才发觉她全身就像是火炉子一样烫得不行,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焦急:“然然,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