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当堂审问,总不敢有人再说什么了。

那些人一个个被带出来,犹如窜在绳上的蚂蚱。

正当昭华摊开卷轴要逐一审问时,就听到门外锣鼓声。

一衙役匆忙跑来:“公主殿下,崔仲儒崔大人到了!”

昭华一惊,起身就往外迎:“老师怎么来了?”

随即朝慕容璟使了个眼色,楚玖玖一把拽着他就躲去后院。

她平素最怕的就是这恩师。

刚走出门,就看到烈日当空,秋老虎格外厉害。

崔仲儒脸色黑沉,骑在马上,边上是一顶小轿。

轿子落了地,崔仲儒下马,正想掀开轿帘。

昭华三步并作两步,抢在前面掀开轿帘,甜甜叫了一声:“师娘,我想死你了。”

崔氏从里面钻出来,见如花儿一般的女娘,看着格外欢喜:“在这儿过得可好?”

“能不好吗?差点没将新州捅个窟窿。那个裴玄也是,差点防火烧了云朝寺,平日里学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昭华不敢反驳,只一路搀扶着崔氏。

遣散众人,进入房。就在门被掩上的那一瞬间,她挂上一副伤心的神色,几乎是扑倒在崔氏的怀中:“师娘,新州的人想杀我!”

崔氏一脸心疼搂着她:“哪个不长眼的欺负到你头上!”

她盯在崔仲儒面上:“老崔,这治安都查成这样了!你这次来了可是要好好管管!看把我们昭华吓得!”

崔仲儒呵斥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没好气的开口:“你想处置朱如德自己就能动手。”

“这不是等老师来,我好光明正大下手吗?”昭华嘿嘿笑了两声,“况且,他也不知道昌平之战的事。”

“你还是少打听,对你没好处。”崔仲儒沉下脸,“你查裴志远就是触了你父王的逆鳞,还不知道收手?”

“如果我收手,父王就能再像从前一般哄哄我,然后一脚将我踢到东辽和亲?”

崔仲儒看着她。

短短几个月,她似沉稳许多,但却让他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崔大人,救命啊!救命!”

屋外传来一妇人凄厉叫喊声。

崔仲儒走出去,这妇人被人拦着,却是满头珠钗,滚圆身板,很是彪悍。

“我家老爷就是再贪赃枉法,也要经审讯才能定罪,怎么能被随便处死?”

“什么?”崔仲儒大惊,正要唤人,就看到他身边的人走上前。

“老爷,等我去大牢的时候,朱大人已经被砍了脑袋!”

那妇人“嗷”的一声,晕厥了过去。

“是裴玄干的?”崔仲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恩师!您找我?”裴玄已站在门口,飘飞的衣袍角,染上血红。

崔仲儒眯了眯眼。

出手狠辣,冷血功利,原在京城还有所顾忌,到了新州犹如猛虎归山,干干脆脆的就下手,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

不要说他,就是普通人,都会觉得他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

他的这番做派,一旦传回京城,就是大逆不道,谁会帮他说话?

裴玄走得又稳又快,眨眼就到了他面前。

裹挟而来的,是一股血腥味。

“你还亲自动手了?”崔仲儒气得捻了捻胡须,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你连这片刻都等不及了?”

“恩师,朱如德想杀我,我自然也能杀他,这本就是因果,怪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