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是借花献佛,裴玄在心里嗤笑她太过赖皮,可不知为何,这汤倒着实好喝。

……

翌日。

院门口又聚了一批学子,自院张贴告示后,并无一人通过考核,谣言又盛嚣其上。

昭华提着裙摆冲进内堂,将一稿拍在桌上。

“谢大人,赖大人,为何这么好的章竟不能通过?”

谢北修今日第一日坐镇,看着章,皱了皱眉。

另一位考官赖明朗摸了摸八字须,吊着三角眼开口:“公主殿下,这章词不达意,字词生涩难懂,不用看,本官看这章就知此人獐头鼠目,气量狭小。又如何能进院?”

“真有那么差?”

“这是自然,本官看了这么多年章,这篇稿子可以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狗屁不通。说要觉得这章好,真应自戳双目。”

说罢,他看向谢北修:“谢大人,你说是不是?”

谢北修沉着脸,没说话。

“赖大人真是好眼光,竟把谢大人中举魁首的章,说成狗屁不通。”

赖明朗还想大放厥词,突然像咬了舌头,八字胡须抖得失去分寸:“谢大人,这……这……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赖明朗,父王说谢大人这章辞俱佳、立意深远,是我大雍脉之幸。而你却说,父王是瞎了眼才看上的……”

“微臣,微臣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谢北修垂下眸子。

成事不足的东西,跳进别人圈套还洋洋得意。

只不过,历代应考章在科考后都被封存与贡院,昭华又是怎么弄到的?

昭华察觉到他阴嗖嗖的目光就来气,朝他狠狠瞪两眼,厉声唤道:“房去疾,报仇的时候到了,你还不快出来?”

房去疾早在后面听的真切,气得满脸通红,抡起沙袋般的铁拳就朝赖明朗砸去。

赖明朗是个官,哪见过这等架势?

“赖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谢北修开腔。

“对,对,公主就看在皇上面子上饶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房去疾的拳头松了,转头看向昭华。

谢北修和赖明朗都松了一口气。

昭华听着外面争议声,低头看到那篇采斐然的章,想到因他私心而沦落的考生,心中火气压也压不住,眼眸一转,转头问赖明朗:“赖大人,本宫可以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

“只要公主吩咐,臣无有不从。”

谢北修微微皱眉,总觉得不太妙。

“好!”昭华看向房去疾,“听说武考射箭中,还缺一个靶子。本宫看赖大人就很合适……”

“哪有以活人为靶的?”赖明朗一听吓住了。

“这的确不妥,传出去你的名声就毁了。”谢北修皱眉。

“是有这问题。”昭华眼眸一转,目光盯在谢北修身上,“那就换谢大人?”

谢北修一时语塞。

“那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