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杀了慕容昭华!杀了慕容昭华!”

阴冷的呼号惨叫声,似从地下钻出,一声声,阴鸷。

所有的恐惧似一下被释放出来,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勾起所有的邪恶。

浑身冰冷,就连手指尖都冻得在抖,可昭华还是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一切。

迷雾中,似传来凄厉的笑声。

不行!

再待下去,不被吓死也要被冻死!

她拿起楚玖玖手中的软鞭,朝着前面劈去!

黏腻的迷雾被劈开一道,短暂的光亮,但随即又是浓密的大雾。

软鞭回旋,卷到她手指上,手上被割出一个小口中。

血落在脚下,竟划开了浓雾。

她心中大喜,拔下发簪划下自己手臂。

白皙的手臂被割出一道伤口,鲜血落下,眼前一片清朗。

她看着混在拐角的楚玖玖,深吸一口气,朝前狂奔而去。

“追!”

身后传来脚步声。

浓雾中似有迷烟,她的双腿似被灌入千斤铁铅,树枝划破她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她死死咬着唇,一路狂奔出去。

她不知方向在哪里,可只要引开,楚玖玖就能安全。

裴玄正坐在新州州衙内。

他的桌案前堆着卷宗,几丈高。

下首站着两溜排的官员,各个面色苍白,不停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这个新任的上峰,下手狠辣不说,查案子更是一查一个准。

已有八个官员因冤假错案而被当场砍了脑袋。

“啪”的一声,裴玄阖上卷宗,下排的官员都变了脸上。

眼角瞥到一个小厮,在门口探出头。

是他留在昭华身边的人。

“先休息半个时辰。”

他绕过案桌,抬脚就要走。

“主子,”破云一脸苦相,低声求饶,“您不能走啊,您走了这边可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裴玄冷眼看他。

“要不我去看看?”破云被他的眼刀子刮得脸皮疼,可想到这一堆,他痛苦的咽了咽口水。

“不必了。”收回目光,裴玄抬脚往外就走。

“大人,”范传正却拦住他的去路,皱着老夫子般的眉头,“此时去不妥,许是小事,不值得您亲自去。况且这些人原就不服,您这一走更容易招惹是非。”

“是吗?”裴玄目光扫视四周。

这些官员在他眸光逼视中,低垂下头,没人一人敢触其锋芒。

“你看,没人想找死。”

衣袂飘飞,如风一般消失在门口。

范传正脸色很不好看,看着裴玄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他的脾气随了谁?”

他范传正承蒙组训,千里迢迢赶到京城,为的就是辅佐玄家后人。

他可不能像他的阿父。

因为一个女人,而栽了跟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