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许青珊不悦皱眉。

关淮笑了下,状似不经意的口吻:“你跟青山真的认识?以前从没听你说过在B市有朋友。”

“不算是朋友,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发小,见过几面,他离开霖州后再也没联系过。”许青珊侧眸,视线里的高大身影已经开门出去,安了心。

“我没听他提起过。”关淮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给她也给自己留足面子,“走吧,你不是还有事要跟青山谈。”

跟许青山的说法正好对上,那个人应该就是她的未婚夫。

目光移向一旁,眼底的热情散去,有点庆幸,更多的是失望……结婚对象好找,各方面都合意的结婚对象不好找。

许青珊堆起虚假的笑脸,背上包跟他一块出去,直觉许青山跟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可她并没有什么把柄,能让关淮在准备告白的时候,突然刹车。

从洗手间出来,他的眼神就凉了。

出了门,天幕碧蓝,阳光筛过店前的梧桐,落了一地斑驳的光影。

许青山站在树底下,右手抄在衣服口袋里,左手指间夹着一支烟,表情漠然。身后的影子拖在地上,斜斜融进树影,静谧如画。

许青珊抿紧嘴角,双手抄进大衣口袋,低着头跟在关淮身后走下门前的台阶。

进了巷子,身后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地逼近,关淮走在前边,手机有电话进来,接通后嗓音低低地跟人交谈。她夹在两人中间,越琢磨越窝火。

昨晚跟爷爷打完电话,梦见穿上婚纱,今天恰好又遇到让她有些心动的人,还以为上回随便摇到的上上签应验,不料错得更加离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今天的倒霉事还没到头的直觉。

回到许青山家门前,关淮结束通话,拿出车钥匙解锁,偏过头抱歉一笑,“我这边有点急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许青珊往边上让开,心不在焉地捏着兜里的手机。

路虎开出去,巷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许青山站在阴影底下,摸出支烟叼嘴里,打火点着。

他不说话,脊背微微弓着,左手夹着烟,右手抄在帽衫的口袋里,一双眼黑漆漆的望过来,跟明镜似的,让人无处可藏。

“我们思域广告最近接了个策划案,跟开善寺壁画有关。”许青珊避开他的目光,正经谈公事,“壁画组由你全权负责,我想跟你了解下壁画绘制的年代,以及想要表达的内容。”

许青山抬了下眼皮,吐出口烟,掩在白雾后的眸子暗暗沉沉,没接话。

“许……老师?”许青珊有点毛,语气生硬,“能跟我谈谈那些壁画吗。”

每次叫他的名字,她都有种自己喊自己的错觉,傻得冒泡。

“没什么好谈的。”许青山抬起头,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嘭”的一声关上门。

他已经离开开善寺的项目组,并且办理了辞职手续。壁画还要等省级专家鉴定,才能知道到底是他的结论正确,还是领导正确,目前他什么都不想谈。

许青珊被关在门外,攥了攥拳头,把火气压下去,抓住门上的铜环使劲叩门,“许青山你给我开门!”

门后,许青山脚步顿了下,穿过前院,推开客厅的门进去,重重关上。

上了二楼,无声无息走到客厅上空一侧的走廊尽头,低头望向窗外。许青珊的身影被大门遮去,声音忽远忽近地传过来,有点儿气急败坏。

挑了下眉,掐灭上手的烟,又摸了一支塞进嘴里叼着,眼底多了丝兴味。

她居然会看上他……许青山嘴角弯了下,露出一丝似是而非的笑,整颗心都活泛起来。

“他四年前就出轨了,我现在才知道,是不是特别傻。”宋宝宁吐出口烟,神情麻木,“珊儿,你说男人骨子里怎么就这么贱呢?”

“别想了,该验伤就去验伤告他,要么你就找证据证明他出轨,让他净身出户。”许青珊打开包,找到木糖醇倒出一颗丢进嘴里。

她该庆幸,那个男人不稀罕她给生孩子,有了孩子扯皮下去,肯定离不了。

作为多年好友,她该劝的都劝了,没见她听。

纯肉馅包子,肉还露在外边,别怪狗惦记。回来的路上她还在想,这回可算是开窍了,终于下定决心止损。

结果呢,她上手打人她非但不帮忙,还怪她下手太狠,一脸心疼的表情。

她也是欠的,就不该管这破烂事,害得自己被房东赶出来也就算了,还白白损失了小六千的租房押金。

“不想了,我明天就去验伤。”宋宝宁又吐出口烟,眼眶又红起来。

许青珊嚼着口香糖,没接她的话茬。她性子软,从上大学的时候就这样,这些年工作了还是没点长进,在单位受欺负,回家当牛做马伺候渣男,居然毫无毫无怨言,也是让人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