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是在两日之后,宴请的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重臣与家眷。

里面自然包含了,此次宴席的主角——草原人。

苏溱看着请帖,眼中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与其揣摩太子一党要如何破局,倒不如她来给他们一个机会,引导着他们走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去同管家说一声,看顾好府内,我进宫照顾郡主她们,这几日便不回来了,再将我换洗之物收拾妥当。”

“是!”

借口进宫陪孩子,苏溱收拾了贴身衣物。

自然,里面不会真的只是衣服。

入了宫,苏溱第一时间去了容妃宫,此时她正倚在贵妃榻上,一位清秀安静的宫女正在为她涂豆蔻。

见她进来,容妃才挺直柔软的腰肢,面上有几分尴尬。

老皇帝生着重病危在旦夕,作为目前最受宠的妃子,还有心思护理指甲。

传出去,那可不是爱美那么简单了,是根本不在乎老皇帝的死活。

不过在容妃眼中,苏溱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敛了敛神色,挥退身侧的宫女,“没想到你会突然来寻本宫。”

“娘娘应当也收到了请帖。”苏溱出声提醒。

“自是知道,往年也是顺妃主理此事——”容妃不满抱怨,感受到苏溱瞧她的目光,总算感到不对劲,适时停下抱怨,神色凝重。“宴会本宫也会出席,可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从前是顺妃管理宫中大小事物,现在顺妃慢慢放权给太子妃,也没有她插手的份。

容妃如今的地位,全赖生了个金贵的儿子,先前还不觉得自己无法插手事务是件了不得的事,现在却有风头压过顺妃的心思,不然她也不会为自己装扮,为的不就是后日在宴席上艳压群芳。

如今经苏溱这般提醒,容妃轻飘飘的心瞬间沉下,“他们要做什么?陛下还在病中,他们——”

“娘娘慎言!”苏溱再次出言打断容妃,这位娘娘还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好在她并不会真的登上太后的位置,否则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糊涂事。

“后日,您最好做些准备,最好,最好穿得不要太显眼,随身带些防身的刀具。”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苏溱只是想帮傅媛坐上那个位置,利用容妃母子做挡箭牌,已经有些对不起他们,若是再让他们因此受连累害了性命,良心上也不过去,才特意来说。

不过容妃一副不经事的模样,苏溱也怕她露了马脚,好心出言提醒。

“若是害怕,就去太和殿照顾皇上吧!不论哪方失败,那里都是最后的防线。”

容妃眼睛一亮,娇媚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而后又迟疑起来,“真可以这样吗?万一,若是——”

她内心终究是纠结的,不想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

有一瞬间,她想过要不还是算了,去跟顺妃好好道个歉,说自己之前是异想天开了,希望他们母子既往不咎,随便给她儿子封个偏远的封地,她跟儿子搬去封地,此生不再回来。

可是她也知道,事到如今,退缩已经是痴心妄想了。

她不搏一搏,太子登基后,必然不会放过她跟儿子。

“苏溱,我的好妹妹,虽说我算是你的庶母,但你只比我小六岁,我一直将你当成我妹妹看待,我跟皇儿命运就靠你了,将来我皇儿大登宝位,必然不会忘了你的一份功劳。”

“谢娘娘记挂。”苏溱扯出个笑来,微微点头,“我还有些事要办,先行告辞了。”

然后,不再看容妃惊慌的模样,去了傅媛几人所在的宫殿。

这两日,他们要格外注意,虽说太子有在宴席时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打算,不排除她们为了万无一失,先处理了她们。

这两日,她跟孩子们只吃从郡主府带出来的食物,喝井水蒸腾出来的纯净水,睡觉都是和衣而睡。

傅媛跟傅姜还好,两人现在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无需苏溱多言,也知道她们即将面临的一个大关。

傅妹则有些惊慌,苏溱不得不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心中满是歉意和怀疑。

她给三个孩子每人塞了一把防身的匕首,衣袖中放了按动按钮就会发射箭矢的手里箭,最主要的是,苏溱给她们怀里装了两颗自制土雷。

自制土雷杀伤力不大,但是炸残个人不成问题,但爆炸声很能唬人,在还没有接触过火药的古人来看,这绝对是惊天撼地的动静。

“嬢嬢,我怕~”傅妹还是不由自主地焦虑。

苏溱面露迟疑,考虑着诸多事情,“不行的话,你还是去太和殿跟着皇爷爷吧?或者嬢嬢想法子给你送出宫好吗?”

“妹儿别怕!到时候宴会上,你就跟在太子顺妃跟前,她们再丧心病狂,母亲给我们的土雷,我跟姜儿先引爆两颗,太子就是再残暴,也不会不顾及亲生母亲的性命。”

傅媛早已想好如何应对,自古道擒贼先擒王,太子设局,固然会借口不出席,但顺妃走不了。

她们千算万算,不会想到,会出现一个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让他们根本无法反制。

傅媛冷静异常分析着局势,“陈将军站队太子,但大魏三十几万在边境的大军一日不认太子,太子就无法坐稳皇位。”

“所以太子才会设局设宴,用家眷拿捏住武百官的七寸,逼迫他们统一口径,名正言顺坐上皇位,再将几位大将家眷作为质子,卸了他们的兵权,换上自己的心腹。”

“但是别怕,咱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利用这个宴席,来个瓮中捉鳖。”

太子一党的行动,都在苏溱的算计之下,她正是要利用太子的野心,让傅媛成为那个天命之女,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女帝。

武则天可以,她的媛儿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