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的动作,被他发现了,男人伸出手,猛地掀开了她身上盖着的风衣,在姜酒下意识抬起来的视线里捏住了她尖尖的下颚,冷冰冰的嘲讽道:“姜酒,你也知道怕?”

他此刻怒极,就连眼角的余光里,似乎都冒着火星,姜酒微微咬住了唇,看着男人这张阴骘到了极致的面容,有点惊弓之鸟般的畏惧。

她身上还有草叶划伤没有凝结的伤,火辣辣的疼着,男性侵略性的气息,带给她莫名的心悸,姜酒低低的道:“……我想先洗个澡……再谈,可以吗?”

她恐怕是真的被吓坏了,那点盛气凌人都变成了此刻的苍白,语气也软软的,跟人商量似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她头发杂乱,衣衫不整,手臂上还有那个小混混留下的掐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泛紫,衣服破了一大块,是被人撕出来的。

每一处痕迹,都令人控制不住脾气。

温西礼指尖都有些微微发抖,他捏住了手,看向了窗外,声音粗哑:“去。”

她再这个样子留在眼前,他可能真的不知道做出什么来。

姜酒得了指令,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匆忙从男人身边跑过,一阵风似的,躲进浴室里去了。

好像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比那个小混混还要可怕似的。

慢慢的,浴室里传来了轻微的花洒落水声。

温西礼听着那水声,从兜里抽了一根烟出来,靠在窗边低头慢慢的用打火机点,然后用力吸了一口。

他目光晦暗,还残留着阴影的痕迹。

视线在这个看起来简陋至极的房间里逡巡。

几件换洗的衣物,挂在阳台,屋子里家具也没有几样,一室一厅,桌上并没有饭菜。

但是空气里,是姜酒生活过的味道。

宁愿留在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也不想跟他。

烟灰落了下来,烫了一下他的指尖,男人垂下眼,看着指上淡淡的烟灰,阴郁的眼神,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愈发阴沉如水。

空气里逐渐蔓延开沐浴露淡淡的香气,他慢慢弹了一下指尖的灰烬,迈步往浴室门口走去。

他伸手推了一下,发现门被姜酒从里面反锁了,男人无声的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嗤笑,微微用力,便把浴室的插销给推开了。

“温西礼,你……”

他松了松衣领。

……

*

姜酒精疲力尽的清醒过来,已经是星光闪烁的夜晚。

木板床睡的并不舒服,即使她往床上铺了好几床棉被。

她侧过头,看到了一道修长的影子,坐在阳台上,湖面上的冷风吹动他指尖闪烁的猩红一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室内很暗,只有湖水反射出来的光影,波光粼粼的倒映在地板上,空气里,两个人的呼吸微不可闻。

姜酒侧过身,微微咬住自己的唇,翻动身体。

就像是故意似的,他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