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132章

都是聪明人，许多话不用说透，两人了然于胸，婚约的事并没有影响两人的友情。

晴芸郡主发了一会牢骚，便也不再提这个，她堂堂郡主，气量还没那么小，只是在好友面前念叨一回，便说起正事，她今日约陆涵之出来，当然不单单是为了未婚夫与嘉柔县主的未婚夫是好友这件事。

“陆姐姐，我今日找你来还有件事要问你呢！”晴芸郡主往外瞥了一眼，见俞清睿和宋遇平结伴离开，也没打算出去跟人见上一见，“听说陆夫人打算给陆家二公子说亲了，你可知陆家是什么打算？”

“嗯，我二哥？”晴芸郡主会提起陆敏之，陆涵之还有些惊讶。陆敏之跟陆涵之是双生子，不过女儿家与男子不同，陆家父母舍不得女儿，将陆涵之留到十六岁出嫁已经不算早了，但作为男子，陆敏之还没定亲。去年秋闱，陆敏之考中了举人，原本今年也能参加春闱，但陆家人都觉得陆敏之年纪轻，学问还不够扎实，已经决定叫他再等三年。

陆敏之不急着考春闱，陆家便考虑着给他说亲，翻过年已经十七了，说亲也不算早，等一应程序走下来，成婚也得今年底或是明年。陆家本就是清流名门，陆敏之相貌好才学也不差，愿意跟陆家结亲的人家可不少，姜氏才放出话去，就有不少人上门问，只是陆涵之实在没想到，还有问到她这里来的。

闻言便不由一笑，道：“那是我哥哥，他的婚事怎么会问我一个出嫁了的妹妹啊！”

这倒不是推托之词，婚姻大事都是父母长辈做主，哪怕作为兄姐，也顶多能参与一下，比如陆涵之领着程槿去相看，但作为妹妹，顶多能在定亲之前告诉她一声。若陆涵之还没出嫁，还住在家中，根据家里人的言谈行为还能猜到一二，如今么，便只知陆家有这个计划了。

这个道理晴芸郡主也懂，她也不是来为难陆涵之的，闻言便道：“我又不叫你帮忙说和，不过是我娘想给陈家表妹牵个线，又怕不知情况闹了笑话，想打听打听陆家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再看我那表妹合不合适。”

这倒是，成了婚日后是要朝夕相处的，若是夫家对儿媳妇不满意，日后可就有苦头吃了。爱惜女儿的人家哪里舍得女儿日后去吃这样的苦，自然是考虑说亲之前便要仔细打听清楚，若是不符合人家的期待，索性就不提了，名门世家的千金当然也不愁嫁。

“陆家啊，倒也没有多少规矩。”陆涵之理解景王府的想法，而景王妃想要牵线的陈家，也是门风严谨的好人家，陆涵之虽然不会刻意去促成这门亲，但也不会故意搅黄了，“你也知道陆家老家在益州，那边规矩没那么严苛，到了京城也是如此，你看我娘、我嫂子，只要品行好，能打理好家业，至于立规矩什么的，也就意思意思做做样子就过了。”

晴芸郡主点点头，道：“我们府上也是这样，若是不进宫参加宴席，也不计较那些规矩，倒是有的人家，嘴里说着爱护儿媳妇，实际上将儿媳妇都不知错磨成什么样了。”

“郡主说的是哪家？”京中苛待儿媳妇的也有，远的不说，就宁国公府隔壁家，早年也是侯门勋贵，后头出了事，丢了爵位，当时的天子仁慈，没有没收祖宅，一家子还住在那里。分明已经没了爵位，子孙也难出头，但那家还讲究侯门的派头，别人不理他们，就折腾自家人，尤其是儿媳妇，被折腾得战战兢兢地活着。

“不就是嘉玉姐姐。”晴芸郡主是个恩怨分明的，她跟嘉柔县主闹翻了，但跟嘉玉县主还是有情分在的，“嘉玉姐姐嫁过去的时候，金慧姑姑给她立了好一段时间的规矩，晨昏定省就不说了，金慧姑姑吃饭要她布菜，夏天要她打扇、冬天要她捧暖炉，说是疼惜她又要伺候婆婆又要照顾相公，就给贺家表兄送了两个丫鬟服侍。”

陆涵之想起先前专门办的宴席，不由吃惊道：“长公主不是还专门为嘉玉县主办了宴席吗？我只道她十分疼爱县主呢！”

“那是嘉玉姐姐有孕之后。”晴芸郡主摇了摇头，“听说贺家那一支是几代单传，嘉玉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当然要紧，这才处处都紧着嘉玉姐姐，你道当初肃郡王府的老郡王妃为何急着带嘉柔回来？便是听说服侍贺表哥的丫鬟也有了身孕，嘉玉姐姐那一胎怀的又艰难，怕她出什么事，这才赶着回来的。”

“竟是如此！”陆涵之大为惊讶，想到先前宴席上嘉玉县主的状态，似乎又有些理解了，虽然同是宗室，但金慧长公主是今上的妹妹，而肃郡王府血缘已经隔了两代了，嘉玉县主嫁到金慧长公主府上，至少在金慧长公主看来是高攀的吧！

晴芸郡主点头，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又道：“前些天嘉玉姐姐不是生了么？她这一胎本就怀的艰难，又是双生子，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金慧姑姑还跟稳婆说要保孩子。亏得嘉玉姐姐命大，硬是挣扎着活了下来，只是听说日后再想怀上孩子是难了。”

陆涵之只听说，嘉玉县主生得艰难，最后生下一对龙凤胎，只是小女儿体弱，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突然想到什么，“你说，当时还有一个丫鬟也怀了身孕？”

晴芸郡主愣了愣，那时听嘉柔县主说了一嘴，后头没再听说这么号人，加上她跟嘉柔县主闹翻了，就完全将这事忘了。听说贺泉那一支几代单传，晴芸郡主觉得打掉那个孩子的可能性不大，但也没听说贺泉纳妾还生下孩子的话，总不至于将孩子记在了嘉玉县主名下吧！

“我先前也见过嘉玉姐姐，瞧着倒确实不像怀了双生子的样子。”晴芸郡主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如此，只怕嘉玉姐姐是生了个女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