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第237章

碧荷觉得，事情说不定比她想的还糟糕呢，她是家生子，自小就在陆府做事，小小年纪来到陆涵之身边做事，哪怕父母都在陆家，也经历了不少事，吃了不少亏，最知道人心能有多坏。那吴三看上去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那是因为没动着他的利益，真遇着事了，是人是鬼还说不清呢！

碧荷心里不乐观，但既然定了心，她也不会因为这些而放弃，闻言只应道：“我知道，我会努力说服他们的。”

“罢了，今日忙了一日了，你心里也存着事，就这么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陆涵之也没再劝她，“这里有碧草她们，你先回去吧，先跟你父母谈谈，若是有困难，你再对我说，你要记住，我总是向着你的！”

碧荷连连点头，没有拒绝陆涵之的好意，抹了抹眼泪，道：“奴婢叫大奶奶操心了，奴婢这就回去，将事情解决了就回来服侍大奶奶。”

“去吧！”陆涵之摆摆手，“我又不缺你一个丫鬟，你去忙你的事便是，我这里又不缺你一个人伺候。”

这一晚程君泽没回来，陆涵之也是晚间才知道，京城外出了一伙山匪，前几日四皇子妃被山匪抓走，当时抓到了两个人，交给了四皇子审问。京城外出了山匪可不是小事，哪怕程君泽和陆涵之都怀疑，说不定是什么人针对四皇子妃做的，但人还得抓，于是这些天程君泽都跟同僚领着京北大营的士兵在城外抓山匪呢。

忙了这几日，但在那之后那些山匪没冒过头，自然也没抓到什么人，而查案的事又不归程君泽管，所以最近几日虽添了个差事，但也都是正常的点回府，直到今日，那些山匪又冒头了，还十分嚣张的想要抢劫财物杀人。这些天程君泽都领着人在城外巡查，因此山匪出现时他应对也及时，以程君泽和京北大营士兵的能力，剿灭山匪当然不难，但对方见了官兵自知跑不掉，竟拿了人质要挟，这样一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陆涵之在家中听到这些都觉得心惊肉跳，知道次日早晨，程君泽顶着一头雪花回来，才算松了口气。程君泽解了厚实的披风，又抖了抖头上的雪，这才一面擦头发，一面坐下来同陆涵之说话。

陆涵之让人给程君泽煮姜汤，又给他倒了茶水先喝着暖身子，忍不住道：“昨晚在外头跑了一晚吗？是不是冻坏了？有没有用过早膳了？”

程君泽接过茶水灌了一口，暖热的茶水入口，才觉得冷冰冰的身子回暖了些，这才回陆涵之的话，“可不是嘛，那山匪挟持了礼部尚府的四姑娘，说不放他们走就杀人。真要让他们杀了人，我们京北大营都不用见人了，这不是只能老实放他们走，然后去追吗？”

“晨哥儿呢？还没起？”程君泽提了提自己辛苦的工作，便问起自己的儿子。

大清早的天又冷，晨哥儿正是能睡的时候，谁也不会早早把他弄醒了。陆涵之听程君泽问起孩子，便道：“想着你说不定夜里回来，昨晚就安顿晨哥儿睡在暖阁了，这会儿还早，他还睡着呢，等会儿醒了奶娘抱他过来。”

屋里暖和，坐了一会儿身上渐渐暖和起来，程君泽便接着说昨晚的事，“那群山匪也是能跑，我们追到凤鸣山一带，才将人追上。只是说来也奇怪，先前四皇子妃遇到山匪，这几日我们不但安排人手巡查，京城周边的山林也大致翻过一遍了，没见什么匪寨之类的，这帮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程君泽亲自领着人去追，那些人数量也不算少了，若是匪寨，总还有一些留守的人，容纳那么多人想也知道是个不小的地方，可京城附近也没找到这么个地方来。

“你说，这回被抓的是礼部尚府的姑娘？”陆涵之倒是留意到了一点，上回是四皇子妃，而四皇子妃不正是出自礼部尚府吗？如今遇到的又是她妹妹，莫非还真是冲着礼部尚府去的？

程君泽平素不在女眷当中走动，哪怕是四皇子妃，他也并没有立刻想到两人出自一家，听陆涵之提起，便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礼部尚伍大人，我记得是个八面玲珑的胖子？”

陆涵之与伍家女眷还有些接触，而那位伍大人就只知道人了，听程君泽这样形容，陆涵之扑哧一笑，道：“传闻是这样的，世子认识他？”

“见过几回，”程君泽点头，“瞧着乐呵呵好脾气的模样，完全当得起老奸巨猾这个词。”

“若是这样，应该不会跟人结仇吧！”陆涵之跟伍家女眷也打过交道，除了招人烦的四皇子妃，其他人至少人前都是温柔和气的。

“谁知道呢？”程君泽摇摇头，见小丫鬟端了吃的上来，注意力便转到早膳上面，随口道：“昨天从下午追到半夜，又跟人交接忙了后半夜，别说用膳了，连水都没来及喝，忙的时候不觉得，忙完了才觉得又累又饿。”

听程君泽这么说，陆涵之顿觉心疼，一面给程君泽布菜，一面道：“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便是事情忙，总不能不吃不喝啊！下回我让人准备些方便携带的点心，遇着这种事好歹垫一口。”

程君泽今早才回来，小厨房就没将昨晚留下的晚饭端来，而是将今早准备的早膳送来。按照程家的惯例，早膳也称得上丰富，最近天冷，早膳也愿意吃些热乎的，今早就有热腾腾的汤面，还有刚出笼的包子，加上几样各有风味的小菜。程君泽在外头吹了冷风，先端了一碗汤面，就着碗喝了一口面汤，道：“这汤面与平时吃的似乎不大一样？”

“嗯，二哥让人送的鱼虾到了，就让人熬了汤，味道很是鲜美。”陆涵之自己也端了一碗，这个时候海边的鲜物不易得，昨日送到她给府上各处都分了，也拿了些给晴芸郡主表姐妹做伴手礼，当然，自己吃的更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