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忽黑脸,忽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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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哲哲从他的神伤之中抽离回来,却发现我也陷入沉思。
“我本还想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通过一些方法,帮你从此独立的使用这身体,当然也要有适宜条件的情况下。而现在看来或许是我想多了。”对哲哲我并无隐瞒的打算。
他一双蓝眸瞬间温柔似水,“能如此为哲哲设想,也不枉相交一场了。有件事情也不瞒你说,之前与斐罗,我们之间是有默契的,基本我俩存在的时间是持平的。
这两日斐罗想要醒着的意志却似乎特别强烈,所以那日之后,你一直未见到我。直到昨夜他像是主动选择要沉睡,今天一早醒来的才是我,这种情形并不常见。
与我不同,他不一定会留言与我,一直以来全凭心情,所以一些事情我不能随时了解,有的时候便要凭揣测推断。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们已在回程,而此行除了出发时间提前了一些,其他一切顺利。如果不是因为公事有特别需要,他的异常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了。”说着,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脚踝间,不自然地一笑,垂下了头。
“啊?”我听着他的语气,心里觉得怪怪的,他像在婉转地表达,因为我斐罗弃他于不顾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见了你的留言后,似是找人查了我的身份,也正是因此他总担心我在刺探什么,还有他或许认定必要的时候可以以我为人质去交易,才给我套了这该死的环。
他甚至还毫无人性地抢走了我的法器,所以我才说你不知这些日子我都经历了些什么。还有,你知他有多无礼,几次三番说丢就把我丢出去,甚至……”
我想起他的诸多恶劣行径就气愤地不能自已,差点说出他要我在黄龙玉佩和自己之间做选择的事,随之想到若提及此事难免越描越黑,还是略过吧,“总之,他是我见过最穷凶极恶的人。”
我的解释对他而言似乎没有多大用处,他虽微笑着眨眼,但并未从心里接受。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也只有一个方法了,“哲哲,无论如何,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把这劳什子去掉?走起路来就有声音,第一晚上船四处转着看看,还被嫌吵,反正戴着这个总让我觉得寝食难安。”我哀怨地望着他,摇着他衣袖向他求助。
哲哲见我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道,“这几日你吃得怎样我是不知道?睡得明明很踏实,房门未锁,我敲门后没有反应,推门进去你都未醒。”
“还说呢,我是被点了睡穴才睡成这样。不提也罢,你有什么办法,我们试试看。”我催促他。
“等我一下。”他轻快地一跃而起,转身奔回舱内。
哲哲一直以来的在意和不遗余力地帮助让我心里满怀感激,尤其是在我落魄无助之时。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不快的记忆宛似天边浮云。我起身绕着头发走至船头,看到远处几尾大鱼接连跃出海面,顿时心情无比欢愉。
不多时哲哲返回,喊我回去坐下。
他竟是取回了两个用来夹茶叶的木头身子银钩的夹子,分别从两端轻轻夹住无隐五灵环,与我的脚踝的肌肤间隔开,“拿好了,别让这无隐五灵环碰到你,会烫伤。”他递给我夹子,嘱咐我。
我接过来,小心地保持隔空夹着,试着问他,“你是要用火烧它?”
“嗯。”他微一点头,闭目凝神,单掌于胸前,催动灵力,瞬间手臂外金光环绕,如一条金色小龙快速不停的蜿蜒而上,片刻变掌为骈指,指尖出现一团诡异的紫色火焰。
他双目陡然睁开,伸臂向无隐五灵环射去,紫色火焰窜上无隐五灵环,将蛇形环连同五只小铃铛层层包裹住。
我内心暗暗期盼能就此熔了它,而弹指的功夫,蛇形环只是转变了暗黑色,却丝毫不见熔解,更可怕的是它在火中慢慢缩小,与我的肌肤渐渐趋近,我已感觉到它的炽热,紧张地望向哲哲。
而不待我出声,哲哲一见迅速收了灵力,伸手握住我脚踝,隔开了那已滚烫的蛇形环,蹙着眉望着我,“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的手?”
“无碍,我不惧烫,你别动等它散热。”
直至一盏茶的时间,无隐五灵环颜色才恢复正常,也回到了原来略松的尺寸,哲哲才撤手。
果然如斐罗所说,哲哲也是解不开的。
“那紫色的火焰我第一次见,威力该是很大吧?”刚才他专注运力,我没能问出,但总觉得他操控的此火很不寻常。
他郁郁不乐,“嗯,这是我和斐罗不同的能力,五味真火。不过威力再大有什么用,根本解不了此环。”
说者无意,那几个字在我听来却内心犹如针刺,震惊不已。
五味真火,就是因为这几个字,我被国师构陷为妖女,大梁上下都认定我是祸国殃民的存在;就是因为这几个字,才有那滚滚而来的林间大火,我才不得不以《离殇》催雨灭火,更失控险些造成山洪肆虐。
此刻,居然是哲哲拥有这能力,是我在失去所有可信之人之后,唯一信赖的哲哲。
原来,那日云起峰隔空操纵五味真火,与国师他们狼狈为奸,先拂尘,再烧山林,始作俑者便是我眼前这个人,这个我以为曾不顾一切救我,护我,助我之人。
原来,在斐罗之前,他已经对我别有用心。
看着他,忽觉地心痛不已,是我太天真,轻易地相信一个人,斐罗与哲哲,黑脸与白脸,他们在我面前切换自如,给我各种刺激之后,我心甘情愿地选择了对他哲哲无比信任。
察觉到我的异恙,哲哲有些担心的样子,“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别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呵,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相信了,眼前这张脸此刻看来,竟比斐罗更要险恶,可怕。
这一次,我只能靠自己。
我定定心,风轻云淡地对他笑道,“既是解不开,也不急在这一时了。倒是你背上的疤,我们要尽快想办法去掉。你带我去存采办的药材的舱室吧,我配一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