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金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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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下界中有,有一界名为西天界,此界中遗留大量的佛门道统传承,故此界中佛道极为兴盛,比之一些贫瘠的小世界而言,天道规则相对完整,灵气也较为充裕。
西天界与骨族诞生的梵天界比邻,在上界的一些记载中,西天界也被称为佛国。
因同为佛门一脉,西天界与上届西土关联甚深,构建有世界通道。
一般来说,西天界出色的佛门弟子可以直接从世界通道抵达上界西土,并不需要再九死一生的去闯通天仙路。
但凡事皆有例外。
比如眼前的这位金蝉佛子。
药王宗一处殿内,丰盛的食物摆满了桌面,一大一小两个和尚正坐在桌边据案大嚼,犹如两百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下筷如雨,一阵风卷残云,眨眼间桌上的食物已经少了一大半。
小和尚七八岁,手短人小,只能吃到自己面前的一些素菜,小胖手努力够了半天,眼看就要够到那只烧鸡的鸡腿了,下一瞬整只烧鸡都被连盘端走了。
油汪汪的烧鸡没了,换了一盘配色漂亮的百花七草羹,色如翡翠,异香扑鼻。
药王宗的厨子手艺很好,这道菜无论从品相味道还是功效都展现得淋漓尽致,堪称一流。
但小和尚明显品鉴能力不行,一看又是青绿的配色,顿时委屈极了,抬头对不给他吃烧鸡的师父不满的控诉。
“我不吃素!我要吃肉!我要吃烧鸡!”
罪魁祸首从啃了一半的烧鸡中抬起头来,惊讶道:“不吃啊?那正好,拿来给为师一起吃。”
小和尚大惊,一桌子菜眼看就没剩多少了,当即迅速把百花七草羹端起来要喝,然而脖子才伸到一半,捧在手里的玉盅已经不见了。
瘦如麻杆的青年和尚将玉盅端起,一饮而尽,砸吧了下嘴,对小和尚扬了扬空空的盅底,咧嘴笑道:“不能浪费食物,你不喜欢的话为师帮你喝了。”
小和尚目瞪口呆,此时桌上能吃的东西明显更少了,眼看无良的师父要将最后几个包子吃完,更为惊恐,胖胖的身躯忽而灵动的闪现到跟前,一手拽住师父的袖子,另一只手迅速去抢最后的包子。
青年和尚曲指一弹,托做拈花之状,修长若佛手,盘中最后一个包子从小和尚手下溜走,落入青年和尚手中。
现在桌上所有食物都吃完了,小和尚抢食失败,朝师父悲愤的大声吼道:“你都吃完了让我吃什么?你就不能让着点小孩吗?”
青年和尚道:“佛说,众生法性平等,有情众生亦为无情众生,众生相即为佛相,一切众生佛性所致皆可为佛。所以你和我都是平等的,大人和小孩也是平等的,既然是平等的,又哪里谈的上让或不让呢?”
小和尚胖脸上满是不屈,但又无从反驳,气得眼泪汪汪。
“玄昙啊,你是不是还饿啊?”青年和尚问道。
小和尚憋着眼泪点头。
“其实,师父也还没吃饱,”青年和尚叹了口气,转头看过来,双手合十,笑吟吟的道,“麻烦肖施主,再布施一些吃食,小和尚凡心未定,给他些素食即可,贫僧都可以,照方才的再来一桌。”
末了又补了一句:“烧鸡火候差了些,有点柴了,塞牙,这次用炖的,寒天芝要多多放一些,九阳草就不要发放了,贫僧一个出家人,吃了容易气血过旺,肖施主如今有如此良缘仙眷相伴,虽是年少英杰青年才俊,但时日长了难免力有不逮,正当多多滋补才是。”
刚目睹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抢食,姜婵还犹在愕然中,此时又听到此等话语,居然有种意料之中的离谱之感。
这话是能说的吗?还有啊,他一个和尚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
就说嘛,能和肖潜混到一起去的,金蝉又怎么可能是那种一本正经的和尚。
当然不是说肖潜不正经啊,主要是……
那种很正经的高僧做派,就和肖潜的画风很不搭,而像金蝉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家伙,就很搭。
正经中好像有点不正经,不正经里又带着几分正经。
肖潜眉毛狂跳,似笑非笑:“你再这么嘴贱下去,我可不敢保证待会儿会不会往菜里下毒毒死你。”
金蝉和尚大笑:“人生千万年,兜兜转转总归是要死,毒死还能留个全尸,总归比饿死强!肖施主尽管上菜,你敢送来,我就敢吃!”
和尚瘦得像跟竹竿,这话说出来居然显出几分豪迈洒脱之气,颇为不凡。
如果忽略之前调侃肖潜的嘴贱之语外。
肖潜倒也不恼,转身牵着姜婵走出大殿,吩咐守在殿门外的弟子:“再准备些吃的送进去,要多少给他多少,让他吃饱。”
回去的路上,姜婵问起金蝉,按理说西天界的佛修都会直接进入上界西土,金蝉既为佛子,又怎么会走仙路上来?
对此肖潜知道的也不多,道门一脉共尊三清祖师,大致分玉清,上清,太清三脉道统传承,佛门虽只有一位成帝的尊者释迦,但其中的法脉分别更多,也更杂,西天界被称为佛国,虽都是佛修,但同样有宗门派别之分。
佛子这个称呼,只是授予一道法脉之内佛法最精深的年轻修士,与圣地的圣子神子相当。
西天界的佛门法脉有十几脉,像金蝉这样有佛子头衔的自然就有十几个,并不是所有佛子都可以通过世界通道直达上界西土,能去的也就少数的两三个,那其余的,就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去登仙路。
肖潜与金蝉相识于仙路,仙路途中险象环生,二人曾同行过一段时间,有些交情,肖潜曾救过金蝉一命,金蝉承诺欠他三个人情,因此行要去西土,他们对佛宗都不熟悉,便打算找金蝉来问一问。
肖潜消息发出去没多久,金蝉就到了,只是这来的方式有点狼狈,是被人追杀来的。
药王宗另一处主殿之内,金蝉的追杀者正坐在其中,姜婵一进门,便听见其中隐含愤怒的控诉声。
在这声声愤怒中,姜婵听清了事件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