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以前吧,只要是楚嫱受了什么委屈,穆元祈不说是冒着被狗扑倒的危险吧,也得冒着逃了国子监的课的危险来自己这幸灾乐祸并感慨一番。

如今,穆元祈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小孩一般,躲在珠帘之后,隔着珠帘,看不大清他脸上的情绪,但是大抵不是幸灾乐祸就是了。

穆元祈呵呵一笑,有些古怪的回答:“没,没有。”

说话结巴,定然有古怪——

按照楚嫱长久以来对穆元祈的了解,这小子,多半是惹了事。

但是楚嫱就是看不惯这么老实的穆元祈,一心的想着要调戏一番。当下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哦,那就是,你没洗澡,怕臭到我?“

听说穆元祈幼时极其害怕洗澡,每每都是被穆泽羲一脚踹进浴桶的。从那之后,似乎他就格外的不排斥洗澡了。

但是楚嫱也听说过,关于穆泽羲洗澡的趣事。据说当初穆王爷还只有弱冠之年的时候,便有小宫女打穆泽羲的注意,意图偷看穆泽羲洗澡,结果只看到穆泽羲将玉冠摘下就已经流鼻血晕倒了。

可惜了,当真是可惜了。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偷看穆泽羲洗澡的情节,楚嫱顿时又觉得,哎,这天儿怎么还是这么热啊?

穆元祈像是被踩痛了的小猫一般,立马跳了起来,炸毛道:“谁说的!我每天都洗三次!”

难怪这么白——竟然是洗出来的——

楚嫱叹了口气,摊了摊手,十分无奈的道:“难道,是吃了大蒜?”

大蒜?!穆元祈气的鼻孔都要冒烟了!咬牙切齿的回答:“不吃!”

那就奇怪了!既然什么都没做,何以跟做了亏心事似得站的那么远呢?楚嫱砸吧砸吧嘴,叹息道:“那你他么的站那么远做什么?小爷我是老虎吗?”

“差不多——”

话一出口,穆元祈便赶紧的捂住了嘴巴,一副后悔蛋疼的样子。同样蛋疼的,还有楚嫱,他么的,老虎,自己是不

是还得在脑门上写上一个王字才比较符合啊!

被穆元祈一句话气的不轻的楚嫱顿时便怒斥一声:“穆元祈!”

“嫂嫂你别激动!本来不像的,你这么一激动,就有八分像母老虎了。”

穆元祈赶紧往后跳了两步,一脸的认真。

这小子,当真是要造反了啊!楚嫱身上的伤用了谢耀的药之后,已经开始结痂了,除了不能大幅度运动,其他的倒是无碍。此时被穆元祈这么一撩拨,顿时就有要大展身手的意思。

“穆元祈,你小子,是不是皮紧了?”

还真当她楚嫱受了伤就不能动他了啊?哼!她楚嫱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惹毛了她,照样诈尸了将他打一顿再死!

穆元祈挑着嘴角,十分欠扁的回答:“嫂嫂,你别生气!这满身的伤本来就可怜见的,要是再被我气坏了,只怕我六哥不会饶了我。”

开什么玩笑!六哥那手上的剑你当是好看的吗?当然,好看也是一方面,但是揍人的时候更是好看。

楚嫱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跟穆元祈一般计较。一定不能。这小子,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平日里也没这个胆量来撩拨她。毕竟,她那流星拳还是有些威力的。

“你给我三百六十度翻滚到我面前来!”

忍无可忍,楚嫱总觉得,隔着珠帘不能将穆元祈的那副欠扁样看个真切,这种就跟垂帘老太后一般的感觉又是个什么鬼?

穆元祈瘪瘪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样看着楚嫱,“三百六十度?嫂嫂,你这也太难为我了!除非你去找个笼子把我塞进去,许是也不一定能做到。”

笼子?鸟笼子?穆元祈即便是塞进了鸟笼子那也是一只金丝雀,不过,也是飞禽。飞禽也算是禽兽吧?想着,楚嫱便没忍住笑了出来,调侃道:“笼子里装的都是禽兽啊——·”

许是没听懂楚嫱话中的意思,穆元祈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惊呼起来:“啊!六哥!”

卧槽!还敢给小爷玩忽悠人?楚嫱

冷笑了两声,不屑道:“啧啧,你少给我忽悠!即便是穆泽羲真来了,也改变不了你禽兽的本质!”

“什么禽兽?”

穆泽羲寡淡的声音自门口响起,顿时,楚嫱有一种活吞了鱼结果还被人告知是下水道的鱼的感觉,他么的,穆泽羲竟然真来了!

“你走路都没声的啊!”楚嫱做贼心虚,果断的来了个先发制人,将穆泽羲狠狠的控诉了一番。

然,穆泽羲似乎是没怎么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不过也就是赏给了她一个鸽子蛋那么大的白眼,轻嗤了一声,“你耳朵不大灵光。”

耳朵不大灵光——·

灵光——

楚嫱只感觉脑子里面就剩下这句话了,他么的竟然说自己耳朵不大灵光?

若不是楚嫱现在身上有伤没好,早就扑上去咬死穆泽羲那货了。

见穆泽羲走了进来,穆元祈的身子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小步,嗫嚅道:“六哥。”

这倒是稀奇了,以往穆元祈见到穆泽羲,不说是那种狗见了骨头吧,至少也得是见到了梦中情人一般的感觉,如今这般疏离,倒似乎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穆泽羲斜扫了穆元祈一眼,轻轻的恩了一声,便掀开珠帘,朝着楚嫱的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