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救救我爷爷吗,救救他吧,我突然,我突然不相信了,你知道吗?我不相信这些木头有灵性,我不相信这些所有木头的传说,我们,我们这么明的社会,是讲科学的对吗?

那,你叫我救你爷爷做什么?讲科学,只能看里面的医生。夜星辰说。

刚才跑出去的护士,拿了一堆我不知道的东西又冲进了手术室,过了一会儿,我哥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他神色很焦虑,冲出手术室的那一刻,看到了我和夜星辰。

阴阴,这是?他匆忙的问。

哥,他,他是。我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竟也不知道如何介绍。

阴阴,我不能和你多说了,产房有急诊,我必须马上过去,爷爷还在手术,你在这里守着,不管有任何事情,千万别慌,里面都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听他们的。我哥说完,又看了一眼夜星辰,他突然,拍了拍夜星辰的肩膀,对他说,照顾好我妹妹,多谢。

看着哥哥跑开的背影,仿佛是一道光,是对生命的敬畏,爷爷说的对,整个袁家,只有我哥,是干干净净的人。不要把他搅和进来。

别哭了,你爷爷可能有救了。夜星辰悠悠的说道。

你说什么?我惊讶的回头看着他。

但是夜星辰没有再回答我的话,他只是看着哥哥跑去的方向,默默的没有再说话。

我和夜星辰在医院等待着,而有危险的却不仅仅是我爷爷。

太平洋上的塞班岛,夜空的繁星如同一颗颗钻石一样闪耀,抬头看上去,这繁星密布的夜空又像是一张大网,好像要把天下人心都归拢进去。

塞班岛前几年曾经遭遇过一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台风,听说这场台风把当地唯一的动物园都给吹关门,动物园也一直在重建中,临近热闹街区的旁边有一栋写着对外招租的小楼房,几乎没什么灯光,门窗紧闭,特别不符合这个地段房屋的状态,毕竟这个小楼房的旁边就是塞班岛最大的赌场。

你们如果真的找到了树葬婴之木,也不必隐瞒我们,好处大家得,整整一片山林,你们何苦要占尽所有的便宜?

小楼房里,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点点烛光,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的在说话。

而他对面被绑着的,是袁望和颜梦,袁阴的爸妈。木头行当里,明面上叫得出名字的,最优秀的寻木人。

袁望和颜梦还是一句话都没说,黑色的人影并没有对他们动手,似乎是摆足了耐心,他示意手底下的两个人给袁望和颜梦灌了点水,塞了两口吃的,不过吃的被他俩给吐了出来。

哈哈哈,堂堂两个顶级的寻木人,如此这般被人囚禁,屎尿都在身上,人都要恶臭掉了,还死不了,你们不难受吗?我都替你们难受,何苦为了钱,连你们袁家的尊严都不要了呢,说出林子,取木头各凭本事,我黑三绝不会再为难你们。

这个叫黑三的人,悠悠的说完了一长段话,看着袁望和颜梦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转头示意手底下的人看好了他们,自己便离开了。

袁望和颜梦的嘴被重新堵了起来,如同两具死尸一般被撂在椅子上,手脚都被钢筋锁链捆绑着,纹丝不动。

黑三走出了小楼房,旁边的小酒吧有几个零散的游客,根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异样,黑三快步又走向了旁边的赌场。

夜晚的赌场总是会有些许的热闹,黑三快步的走向了某个赌桌,一个穿着格子风衣的男人一边赌牌,一边听着黑三说话,他手里的筹码,就像破铜烂铁一般被他肆意挥洒,而他的眉宇之间,是一种冷酷的,令人生畏的锋芒。

再给两天,不行,海里的鱼就该喂喂了。格子风衣的男人淡淡的回了一句,起身走向另外的赌桌。

医院产房里,是羊水栓塞,多少袋血已经用下去了,产妇的命眼看就要保不住了,袁来虽然经验丰富,医术高明,但是对于这种极其危重的情况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这边产妇危急,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新生儿情况也不对。

袁医生,你妹妹,又紧急的事情,在找你。一个护士急匆匆的进来说。

产科里当班的医生护士都知道袁来爷爷发生了意外,所以很多事都开了特例。

阴阴,怎么了,快说,我在救人!

哥,是不是新生儿情况也不好?我慌张的问。

对,刚来说不好,我现在产妇也快不行了,你到底要说什么?爷爷怎么了?

哥,用,用,用爷爷给你那块木头!

阴阴,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别捣乱,去守着爷爷吧。说话间我哥就要挂电话了。

哥哥,我没时间跟你解释,真的,把爷爷给你的木头,那块小木头,放到刚出生的宝宝手里,别的什么都不用做,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我会和你解释的,我以后一定会和你解释的!

我知道自己提的要求特别无厘头,哥哥是个医生,他从来不过问木头的事情,不过问家里的生意,他是靠着自己多年的知识和行医经验,救活了许多的人,我没把握他会在这么手足忙乱的时刻答应我这个听上去很荒谬的很迷信的要求。

我知道了,挂了,忙。

一阵忙音,我知道哥哥挂了电话,而我能做的,不过是按照夜星辰的要求,打这个电话而已,我不能冲进产房,我也接触不到那个正在被抢救的孩子,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打个电话而已。

产妇情况好转了,袁医生,我们是不是把她救回来了?一边的护士问。

还说不准,继续。袁来表情严肃,额头还渗着汗珠。孩子怎么样了?袁来问。

郭医生在,听说不好,还等着你能赶快过去一起看看。

袁来没有答话,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小方,你去我的柜子里,柜子里放了一条黑绳子的链子,上面有一块像玉石的东西,你拆下来,放到孩子的手心里去。

袁来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是他,宁可相信妹妹一次吧。

啊?什么?袁医生,你不会在医院搞什么封建迷信吧?小方护士有点诧异。

唉,没什么,跟你说不清楚,你照办吧,行不行,我欠你个人情。袁来懒得解释,本来,他也解释不了,除了那份对我的相信,他能解释什么呢。

行行行,袁大医生,你说什么都行,我肯定照办,你放心吧,我马上去。说着,小方护士就小跑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