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陛下高明,民女受教。”既然结果已如我所期,我也不吝给萧衍一顶高帽,心里却翻着大大的白眼,话有一万种说法,偏偏就是不能直着说,如此便是为君之道吗?嘴上又问道,“那何时抓捕红叶?”

说好的,我要给她准备解药,这还没动手研究呢,又添了新活儿,还要再准备假死药,易容药。

“越快越好,免生变故。议事结束后,大理寺即刻动手。”明靖正色道。

来不及通知她们了,红叶和萼儿得经历场生离死别了,萼儿心中一定恨死了我,以为我出卖她们吧。而转念一想又道,“也好,若是没有准备,一切才发生的最为真实,不惹人怀疑。”

“大人,何时行刑?”见明靖的眼神有所疑问,我又补充道,“我是想知晓有多久的时间让我准备?还有会已何种方式处决?”

“以红叶罪行应判斩立决,例行行讯不过半日,但能争取时间的是会请汗王前来京都监斩。如此姑娘应有一日的时间准备。”

“于我时间应是够了,红叶人带到大理寺之后,我再去见她,还烦你安排。”

明靖躬身拱手。

见我们在红叶的事上已想法一致,萧衍又向明靖道,“明卿,死囚索琓查得如何了?”

“陛下,大理寺索元礼酷吏案的案牍上查过,索琓确在名册,当年索元礼背叛斩立决,索家一门被判秋后问斩,索杨氏当场咬舌自尽,索家次子索玹狱中身亡,长子索琓因大赦而一直在边城狱中,另有一女索琋失踪,未能缉捕归案。至于此次影都为何会选择索琓下手,需要抓捕红叶之后进一步审讯。”明靖将当下结果一一呈报。

萧衍袖子一挥,“既是如此,便速速去吧。”

明靖和止战应声转身的时候,萧衍本眼神示意我留下,但是我一来没心情,二来没时间,我得跟着明靖去罗袖坊瞧瞧才放心,何况刚刚他那般绕我,于是也一拱手,“民女很忙,先退下了。”

转了身去,又想起来刚刚看到的折子,便撂下一句,“你案上的折子刚倒下来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的,最右边上面的第一本,你仔细瞧瞧,隐约透着些奇怪。”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说到折子,萧衍这次居然没唤我。

因明靖要回大理寺带差役过来,我便先于他一步来到罗袖坊门外。第一次来这名动京都的罗袖坊,高院红墙,朱漆栏,碧纱窗,远远地也闻得舞曲歌腔,往来着形形色色过客,而带动了周边的买卖的繁华,各类摊贩比比皆是。我人来了也不能进去知会她们,只能乔装买根糖葫芦吃,蹲在小贩旁边远远地看着。

一边嘎嘣嘎嘣嚼着糖,一边想着一会儿红叶背带走了,那丫头萼儿可如何是好。此时我不便出面呀。

正想着脑袋上就挨了一记,哪个不要命的敢在此时惹我,我瞪眼过去,竟见萧腾笑嘻嘻地站在我旁边。

我举了糖葫芦签子就去扎他,他连忙躲了,赔笑蹲在我身旁,“桃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正要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莫不是也来寻花问柳?”我斜倪着他。

“不懂了吧你,若我萧腾想找姑娘,哪个还不赶着自己送上门,直接往王府跑?”他嘚瑟着。

“切~”我吃着糖葫芦懒得理他。

“二哥让我来帮着盯着些,昨日他与庞威闹得不快,又怕他今日仍来寻如薰的不痛快,二哥不便再出面,更不善武力,就遣了我来。”他竖着拇指对着自己道,“昨日场面不合时宜,若今日庞威再不识抬举,小王爷我定得好好教训他。”

我摇摇头,这时刻不忘自吹自擂的人呐。

而我更想不到那看似目中无人的二王爷萧坚竟如此怜惜佳人,默默地为红叶处理着这些事,若他要知道红叶即将被捕还被处死刑,怕是得心碎一地吧。

不过有萧腾在,萼儿倒是有人照顾了。我本待跟萧腾商量一下,一见跟前龙蛇混杂,耳目众多,便拉了他往河边树从走去。五月的柳树枝条宛如泉涌,层层叠叠,密密实实,这样的地方才适合说话。

谁知他一惊一乍地道,“桃子,你这是做什么?要带我去哪里?树林里这么安静,我,我害怕。”

“一个大男人你怕啥?”我突然止步,回身问他。

萧腾却没有停步,这一下便撞了个满怀,吓得我差点摔倒,结果一把被他抓住了肩膀。他在我耳边轻声道,“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

我想都没想,惹花式当即拍出,虽然只用了三成力,他还是被震出老远,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胸口道,“桃子,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我回忆了一下,上次在盛天瀑将他和萧衍二人击落潭中,我用的是二成力,今日是三成,我大概知道任督二脉通了后我的功力究竟如何了,便笑着过去要拉他起来,“你是应该怕我,我神功初成,还真需要个沙包实验功力。”

他吓得往后躲着。

“起来吧。有正事跟你说。”

萧腾笑着一骨碌爬起来道,“河沿儿上坐,那里有树荫,凉快。”

我把昨晚如何试探如薰得知她便是红叶,又了解了相关她的种种,以及今日与萧衍、明靖商量准备要做之事都一一说与他听。

他惊讶地道,“说要七天自证清白的,才五日你便查到了。好厉害。”

“我说与你听的目的是要你配合我,萼儿需要有人照顾,从红叶被逮捕到行刑,你得跟着萼儿,最好城外找个落脚处。回头带红叶与你们汇合,送她们离开。”

“怎么办事儿的时候都想到我了?二哥让我看着如薰,你要我照顾萼儿。我就是你们跟班儿的,还没有工钱。”萧腾一脸怏怏。

似乎也是,认识以来,都是他在为我做事,便道,“当我欠你一回。”

“桃子,你说的。”他泼皮笑道,“我说怎样便怎样?”

“那你待要怎样?”想反悔已然来不及。

“想到了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