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清晨发现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更惊悚的事情吗?

有,那就是当你发现对方是你雇主的时候,而且两人距离近得她都能数清盛清让的睫毛有多少根。

关南没控制住自己,惊得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把平平都带醒了。平平翻了个身,望了望坐着的南南,又看了一眼自己屁股上横着的胳膊,打了一个呵欠,迷迷糊糊的说:“南南早。”

要堵住他的嘴已经来不及,那边酣睡的男人已经被吵醒。

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关南觉得空气都凝滞了,对视半秒之后她迅速下床,一边找鞋,一边把背影留给他。

如芒在背的感觉就是这样啊。

她找到鞋之后又去扯床尾椅子上的外套,与此同时听到平平傻乎乎地在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男人的声音还算平静,没有不高兴的感觉。

“哦,你怎么不去你自己床上睡啊?”

就是啊!

盛清让摸摸平平的头,没有说话。

关南匆忙中终于穿好外套,转身要出门的时候冷不丁和盛清让对视上了。

尴尬得无以复加。

一秒,两秒,对方没有挪开视线,她也没有,然后她反应过来,开口解释:“昨晚平平说害怕,让我陪他,所以......”

“爸爸爸爸,是我睡不着,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让南南留下的。”平平也急忙解释。

“恩,我进门的时候没有开灯,没看到你在床上,抱歉。”后两句是对着关南说的。

关南有些愣,嗯哼?盛清让是在解释和道歉?真是稀了奇了。

平平在旁边朝她眨眼,关南来不及回应,匆匆出门了。

陆姨在厨房准备早餐,关南怕她忙不过来,过去帮忙,等她们弄好之后,那两父子才一前一后下楼来。

平平看到她还在,欢呼了一声,然后飞奔到餐桌前。

“南南,是你煮的早餐吗?”

“是我和你陆姨煮的呀。”

平平闷头吃掉了半碗面,然后追着盛清让问:“爸爸爸爸,你要送我去学校吗?”

“恩,你快把牛奶喝完,我送你去。”

关南把牛奶递过去,提醒他,“昨天的作业你让爸爸签名了吗?”

平平当然忘记了,“啊,还在楼上,爸爸你等一下。”他说完便下了餐桌,一溜烟跑上楼了。

关南趁此机会问盛清让:“李姐怎么样了?”

盛清让放下碗筷,用餐巾擦了擦嘴,才答:“脑血栓,手术很成功,但是还没醒,如果今天还醒不过来,可能就会一直在病床上躺着了。”

关南和陆姐都怔住了。

“是植物人的意思吗?”陆姐小心的问。

“恩。”

“她的家人联系到了吗?”关南又问。

盛清让摇头。

平平跑下来了,于是话题便终止了。

盛清让检查了一下,然后在平平的作业本上签了名,提着他的包和他出门了。

陆姐收拾了桌子之后和关南商量了一下,两人去了医院探望李姐,医生说情况不乐观,于是两人又心情沉重的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