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机对准床铺。

封砚卿心脏够强,够稳,他洗漱完靠坐在床头,翻阅着本,对对着他拍的摄影机无动于衷。

这,何尝不是对妹妹的另一种“宠溺”呢?

反正时安只要不去与他人纠缠接触,好好吃饭身体健康,当然,也不去缠着他烦他,基本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连出门拍戏都容忍了。

拍拍他又算得了什么。

但,时安虽然有要拍封砚卿睡着后的画面的意思,但主要还是为了自己。

她必须克服对镜头的恐惧,不能让此成为她被他人攻克的弱点!

调整好角度后,她又给自己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才慢慢地走入镜头。

她很敏锐地感知到自己被拍摄着,越是要控制着不去想,脑子就越是往那边去转,摄像头的那个点,就像妖术一样把她罩住,她瞬间就肢体僵硬。

她还是控制着自己慢慢地挪到床边,坐下。

单单这样,就像是消耗掉了所有力气般,坐下好一会就不敢再动,后背一股一股地冒着冷汗。

肩膀被搭上手时,她动了,神经撕裂一样,抓起那只手就张嘴咬下去——

她咬得又凶又狠,要是牙齿再尖锐些,她几乎可以将这手上的皮肉撕咬下来!

没有理智可言了。

“时安!”

沉稳的具有力量的声音像远古的钟声,敲响在她脑子里,另一只手搭在她另一边的肩上,将她轻轻摇晃了下。

时安眼前虚幻的画面被撕破,真实的封砚卿出现在她面前,她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忽想到什么,她低头,看到被自己咬出血的手,她首次对封砚卿感到愧疚:“对不起哥哥...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她又看了眼摄像头,封砚卿已经将其关掉了,但镜头仍是对着这边的,依然让她见了就晕眩。

她低下头,晃了晃脑袋。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严重,在这相对封闭的房间里,比空旷的拍摄场地用摄影机,更让她窒息。

封砚卿见她很虚弱的模样,蹙眉道:“害怕,就不拍了。”

拍那个烂戏做什么。

时安虚软地摇摇头,然后往后一倒,倒在床上:“等我缓缓,哥哥再帮我开一下摄像。”

封砚卿蹙起的眉就没放开,盯着躺得歪歪的还躺在被子上的时安,似越发的看不惯,只听他开口:“起来,去洗洗,一身汗。”

时安不敢置信地差点翻白眼,她瞪着圆眼睛,哀嚎:“不是吧哥哥,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嫌弃?”

“嗯。”

时安:“……”

好吧,永远别指望她哥哥对她怜香惜玉一些。

她不管,她现在很疲,一点都不想动,细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她身子还有些不自然的抖。

封砚卿要真嫌弃,把她抱去洗好了,这次他就算直接扒她衣服给她洗澡,她都不带动的。

她闭上眼睛当个赖子,大概静了几秒,听到封砚卿下床的声音。

过了一会,又听到他回来,再然后,她就被抱起来了。

动作还算轻缓,起码不是粗鲁地把她扛起来。

到了浴室,封砚卿把她放下,随后他就出去了。

时安一看,浴池里的水已经放好了,水温刚好,她身上的汗差不多干了,但黏腻腻的,泡个热水澡应该会很舒服。

水里放了舒缓的药材包,味道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时安泡着泡着都差点睡着了。

她出去后,发现摄影机被搬走了,床被床单换了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