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时可是从老龙头火车站上的火车,回来时,如果顺势从后面杀出,一定会给围攻老龙头火车站的左军三营,还有曹福田的几千团民以重大杀伤。”

滕毓藻摇头说,“不会!”

“虽然现在沙俄军队已经占领老龙头火车站,目的很明显,似乎就是想要占领这一战略要地,同时接应西摩尔退回租界,可我相信西摩尔不会再从老龙头火车站那里退回租界。”

见胡殿甲有些不相信他的话,滕毓藻接着说道,“西摩尔虽然从老龙头火车站强行蹬车去京师,可他们当时并没有顺势占领火车站,这说明他们并不想和北洋开战,只是去京师保护他们的使馆人员。”

“英国人虽然一向目中无人,看不起咱们大清的军队,可还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以仅仅两千多人拼凑起来的联军部队就想入寇京师,所以我判断,他们不会携带大口径大炮,甚至弹药都有限,在廊坊同你们武卫前军和义和团打了好几天,估计他们的弹药都用的差不多了,那里还有能力在后方夹击咱们围攻老龙头的人。”

“不仅他无力夹击咱们的部队,甚至他现在还十分担心会被咱们的人堵住,遭到咱们的前后夹击呢。”

说到武卫前军的部队在廊坊堵截西摩尔的联军,滕毓藻还是忍不住询问,“选青,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其它意思,只是想要知道伱们在廊坊和联军作战的情况到底如何,听说打了这好几天了,你们前军参与堵截部队伤亡很大,算上义和团的人,伤亡一两千,而这两千多联军缺只损失数百人。”

一提起这个话题,胡殿甲不由脸上发热,有些尴尬地叹口气说道,“兴甫,说来不怕你笑话,这个西摩尔虽然是英军海军中将,可指挥陆战战术战法都很一般。”

胡殿甲忍不住心中气闷,又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廊坊一战,那里有武卫前军左军三营和两营董福祥的武卫后军,又有近两万余团民助战,兵力远比联军要多》”

“只不过,不知他们是如何指挥的,武卫后军损失多少我不清楚,可武卫前军和义和团竟然死伤两千余人,才将西摩尔击退,据我所知,这一战,西摩尔率领的这股联军并未伤筋动骨,他们应该只阵亡62人,伤300多人。”

对于武卫前军和武卫后军两军数千人在义和团的配合下,仅仅只是给联军以微小的伤亡,迫使着一股联军打消了进入京师的意图退回来这样的战果,滕毓藻也是连连摇头苦笑不已,看起来自己想要和武卫前军配合作战的目的很难达到,一切都还的靠自己。

“选青。”

滕毓藻对胡殿甲说道,“虽然西摩尔损失不大,可弹药消耗应该很大,甚至他们都有可能没有粮食了,所以我判断,西摩尔绝对不会经老龙头退回租界,他一定会选择最近的这条路线,经西沽返回租界。”

“这条路不仅最近,他还能得到租界里联军的接应,所以,一旦西摩尔到了西沽,你留在城里的几营人马,要会同随后而来的其它前军部队堵住他们的退路,只要咱们能挡住他几天,西摩尔就完蛋了,他会粮弹尽绝,不攻自破。”“好!”

胡殿甲也来了精神,“兴甫,如果能灭了西摩尔,咱们也算把这口怨气吐出来了,我这就回城,把你的部署计划通报给聂军门和裕中堂。”

“只是……”

胡殿甲有些担忧地看着滕毓藻,“你这里的人看着虽然不少,可真正能打的,估计恐怕不会过千,到时不仅有西摩尔退回来的这两千来人,恐怕租界里也会出兵攻击你的背后,你能挡得住吗!”

虽然在《北洋武备学堂》那里取得两场胜利,可那是对手轻敌,他的战术又得当,这一次是否还会如此轻松,滕毓藻心里也没底,不过为了让胡殿甲有信心,滕毓藻还是笑着说,“放心,我在这里坚持两三天还是没问题的,再说,罗总兵那五千多绿营,怎么也能挑出两三千人,马上就能充实进前锋军,我可用的兵力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胡殿甲摇头说,“不然,你没见这一次划到你这里的部队的三营绿营人数很多吗?”

滕毓藻倒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三营绿营按照常规,他们应该只有两千多人,可这一次何永盛送过来的绿营兵却有五千多人,滕毓藻还以为是裕禄想要帮助他尽快成军,所以把能收集到的绿营兵都给他了。

听胡殿甲话里有话,滕毓藻忙问,“选青,有话直说,别藏着掖着的。”

胡殿甲压低声音说道,“罗老将军没死,他现在就在城内的家中,他的家离我的营地不远。”

胡殿甲的话,让滕毓藻吃了一惊,他前世看到的史料可都众口一词,说罗荣光在大沽口力战殉国,似乎只有一个出自八国联军的人写的史料中提及,罗荣光是回到天津后,逼死妻妾然后自杀身亡的!那时他还以为是这个八国联军将领在胡说八道,想不到竟真有此事!胡殿甲接着解释说道,“这件事应该只有裕中堂和聂军门知道,罗老将军在大沽口孤军抵御联军三十四艘兵舰进犯,其中过万吨的战列舰就有四艘,你去过德国留学,你应该知道,战列舰上的大炮口径最大的超过20公厘,大沽口炮台上的那些炮怎么比得了。”

“虽然击沉俄国《虎狼号》,另外击伤三艘,可北岸炮台弹药被击中爆炸,甚至副将都战死殉国,虽然向近在迟尺的北洋舰队提督叶祖珪和裕中堂求援,可北洋舰队根本不敢出动,裕中堂又救援不及,致使炮台失陷,所部也全部溃散逃回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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