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经历了惨烈拼杀的突击大队官兵士气正高,再次同俄军展开白刃战不仅毫不怯懦,相反还更加兴奋起来,在刘十九等人带领下,双方初一接触,就直接杀进俄军中,同对方凶狠地纠缠搅杀在一起。

潘金山和王德成的人,虽然只剩下四五百人,可突击大队不仅在绝境中救出他们,还将杀死他们战友、兄弟的俄军杀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这让他们也同样士气大振,同俄军厮杀起来也丝毫不愿落后。

尤其是王德成带领的剩下的二百来人的义和团,他们人手都是一柄大刀,在白刃战中同样凶狠无比,并不亚于突击大队中的“大刀队”,将俄军杀的频频后退。

看着狼狈不堪,在城头十几挺马克沁重机枪的火力追击下,一路上不停丢下一片片尸体和伤员、就要逃到东门的俄军和英军残部,滕毓藻不由兴奋的几乎欢呼起来。

这样的战斗场面,几乎就相当于一场一面倒的屠杀,滕毓藻在激动不已的心中暗暗呐喊。

“洋鬼子,老子今天就让你们尝尝中国人的厉害,让你们知道,并不是只有欧洲人才会使用现代热兵器作战,中国人不仅也同样在行,而且还比你们用的更好。”

英军放弃阻击,这让西面冲过来的一团那个营在没有任何压力,呐喊着放开脚步,在后面紧紧追赶上来,而且士气大振的战士们冲锋的极为迅猛,已经距离英军残部的后尾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和狼狈败逃的联军后尾交织到一起。

前锋军的部队,都是由滕毓藻老部队的那一个营和武备学堂留守学生为骨干,以大量练军充实组建的,甚至还有许多是从大沽口撤下来的练军,这些曾经被洋人的大炮快枪压的喘不过气来的这些练军出身的士兵,此刻见到数千联军竟然被他们打得大败,各个都感觉出了一口憋闷许久的恶气,追杀起联军残部来,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冲击的势头更加迅猛。

一时间,将坚守在东门的俄军杀的人仰马翻,勉强组织起来负隅顽抗的队伍,也被冲的摇摇欲坠。

由于此刻前锋军在白刃战中占据绝对上风,以往打不出来的白刃战小组配合战术,在军官们的不住提醒要求下,这时也渐渐打得有模有样了。

突击大队的战士们,在拼杀中已经慢慢结成小组战斗队形,除了以刘十九为首的那些“大刀队”的人,其余的都是三两人聚在一处合力拼杀,许多提着短枪的班、排长、甚至哨长掩在拼杀的战士们的身后,一抓住机会,就会果断开枪射击,这样的小组战术逼得拼杀的联军士兵不得不在拼杀中尽力避开这些提着短枪的军官们的射击角度,以至于在白刃战中频频露出破绽,被前面挺着雪亮刺刀的战士们刺死。

这样的场面让在城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整个战场的滕毓藻,心中愈发兴奋。

看着狂飙般迅猛突进的自己的前锋军,再看看在密集火力猛烈打击下,死伤惨重、狼狈不堪、拼命奔逃的联军残部,还有正被突击大队冲的支离破碎的东门俄军的阵型,滕毓藻兴奋地握紧右拳狠很一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爆出一声标准的国骂。

虽然两股联军就要汇合到一起,可滕毓藻对于击溃这些联军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了,逃回的这约一千多联军残部,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这些从东北角逃回来的英军和俄军残部,在前锋军克虏伯大炮和马克沁重机枪送给他们的洗礼中,不仅早已溃不成军,两千来人也被“洗”得只剩下包括众多伤员在内的一千余人的残部,他们就算同东门的俄军汇合在一起,也于事无补。

甚至,他们的惨状,还可能动摇东门顽抗的俄军的军心,歼灭这两千余人不仅不再是空话,还可能只是旦夕之间的事。

紧追过来的一团的这一营就有一千多人,而且前锋已经距离溃逃的英、俄联军残部只有数十米,几乎瞬息之间就会杀到,加上越战越勇的突击大队和武卫前军余部,以及王德成的义和团残部,总人数有三千来人。

士气正高,人数又占优势的情况下,前锋军同这些联军残兵败将进行白刃战,击溃已经失魂落魄、丢盔弃甲的两千左右联军,绝对不存在任何问题,所需的只是时间而已。

如果双方脱离接触,都以以步枪、机枪在野外交战,胜负还真不敢说,至少结束战斗也不是旦夕之间就可达到的。

可要是进行混乱的白刃战,滕毓藻还是有绝对把握的,他的信心完全来自刚刚在东局子内的那场白刃战。

刚刚参加前锋军不久义和团的那些年轻人,绝大多数都是使用冷兵器的好手,在经历过东局子里的这场白刃战后,同联军一对一,甚至一对二的白刃战,绝对不会落在下风,更何况小组配合拼杀战术,他们已经在实战中正在逐渐熟练起来。

虽然滕毓藻发现,侧翼包抄的一团那一个营,在英、俄联军向东门方向溃逃后,他们已经不再全力对其进行包抄,而是仅仅派出两个没有携带马克沁重机枪的哨,继续从侧翼包抄过来,另两个哨则携带全营二十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已经在战场边缘开始寻找阵地,做出对东北方向展开战场警戒的姿态。

甚至滕毓藻还看到,在树林中建立指挥部的一团,因为在那里察看战场情况,视线会受到东局子城墙的遮挡,无法掌握战斗进程,刘玉枳团部的直属部队也已经跟着冲杀上来。

虽然滕毓藻没见到刘玉枳的身影,可他相信,刘玉枳一定也会赶到前线指挥战斗,这让滕毓藻心中更加镇定下来。只要迅速击溃眼前这股联军残部,不管那个方向的联军杀回来,有东局子做支撑点,滕毓藻都还有同联军再战一场的底气和勇气。

现在滕毓藻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西南方赶去租界的联军会不顾一切地杀个回马枪,在刘十九他们还腾不出手来时,就赶到战场。

滕毓藻手头现在已经没有可用兵力,一团的另一个营需要准备阻击去攻击天津城援军的联军部队,这个方向的联军中有骑兵部队,决不能让骑兵闯入还在混战的战场。

所以,这个营轻易是不能调动的。

炮兵营虽然也有一哨警卫保护部队,可那里的炮兵营也需要它保护,也是不可以轻易动用的,否则炮兵营那里就唱空城计了。

滕毓藻正想着要查看一下西南方向停在路上的联军情况,可还没等他转过身,在密集的马克沁重机枪射击的枪声中,就听到吴佩孚紧张的喊声。

“大人,南面的的联军杀回来了。”

一听到吴佩孚的喊声,滕毓藻的心脏就不由一阵抽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想到联军赶来救援,这个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就出现了。

滕毓藻忙转过身,举起望远镜向西南方联军停留的地方望去,果然那里已经扬起一大片飞扬的尘土,凝神仔细观察片刻后,滕毓藻紧缩的心脏才稍稍放松下来。

在望远镜的视野中,他只影影绰绰看到尘土中有穿着红白相间军装的身影在闪动,联军中,有如此鲜艳色彩的部队,只有骄傲的约翰牛这一个。

如果德、日、美三国联军依旧急于赶去救援岌岌可危的租界,而仅仅是英国人赶回战场,滕毓藻还有同时迎击对方的能力,毕竟这股英军按照吴佩孚所说,只有一千来人。

虽然如此,可滕毓藻依旧不敢也不能掉以轻心,“战术上重视敌人”这句话,他始终谨记在心。

“刘哨长。”

滕毓藻急忙喊来一团配属的这个重机枪哨的哨长,“东门这里只留下三挺马克沁,准备随时支援掩护前锋军参战部队,伱立刻带上其余的马克沁,马上赶去西南角城头,在那里建立阵地,阻击西南方向回援的联军。”

“要记住,只要这股回援的联军进入一千米,就要集中所有马克沁重机枪展开火力拦截,尽可能给回援的联军以最大杀伤。”

“是。”

刘哨长敬礼后,急忙跑去按滕毓藻的命令部署。

“子玉,你马上通知骑兵营,全营立刻赶来东局子待命。”

虽然滕毓藻很想保护他的这支刚刚建立起来的骑兵部队,可此时战局已经到了危急时刻,他也不得不忍痛把他们派上战场了。

交代完吴佩孚,滕毓藻又转向炮兵营的那个参谋,想要说什么,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大人,您是不是需要炮兵营前移?”

对炮兵极为熟悉的滕毓藻点点头,随即又很快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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