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此处是太极殿,当着陛下的面,请注意言辞!”魏征板着脸,语气冷淡地对着李在古说道。

李在古不屑地瞥了一眼魏征,不以为然道:“原来秘监知道此处是太极殿?”

“当然知道!”魏征没好气道。

“既然秘监知道此处是太极殿,知道是当着陛下的面,那为何方才卢寿对陛下出言不逊之时,你没有让卢寿注意言辞?”李在古用充满讽刺的口吻说道,“在古曾听说秘监是一位不畏权贵、直言进谏之能臣,懂得是非曲直,可今日秘监所作所为,却是一位不辨是非曲直,只懂得附和豪族之人,实在让在古感到失望。”

魏征那张脸一黑,眼睛中浮现出怒意来。

“秘监无需以这种眼神看着在古,若想得到别人的尊重,你自身首先要做到一视同仁!”李在古横扫一眼魏征,冷声道,“若秘监无法做到一视同仁,便没有资格对别人横加指责!”

李在古憎恶魏征这种假仁假义,只懂得玩双标的所谓诤臣。因此,懒得给他面子。

魏征被李在古说得顿时无语。

他这个人平时喜欢直言进谏,将自己打造成一个看到不平之事就要讲出来的忠忠直直的诤臣,可是如今却做不到一视同仁。

他的脸变得很难看,但自知理亏,不敢再反驳。

像魏征这种人,特别注重名声。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名声因此受损。

“古语有云,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秘监若想责备在古,麻烦先正其身!正其身必先立其形,若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秘监以后如何有资格做一位直言进谏的诤臣?”李在古他的话语充满哲理,有理有据,令魏征无法反驳。

魏征仔细想想,觉得李在古话粗理不粗,自己方才只顾着要帮卢寿说话,却差点忘记了做人的准则。

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

李在古的话,就像是当头棒喝,使得魏征忽然醒悟过来。

我魏征要做大唐第一诤臣,不,我魏征不止要做大唐第一诤臣,还要做千古诤臣!

既然如此,自己做事为何不一视同仁?

若想做铁骨诤臣,做任何事都必须要一视同仁!

只有这样,才能服众,才能让圣上接受谏言!

李在古纯粹是想嘲讽魏征,他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些话造就了魏征接下来的忠谏人生。

魏征退回到群臣当中去,没有再出声。

看到李在古连魏征都说得不敢反驳,本来想替卢寿说话的大臣都成了缩头乌龟。

卢寿恨恨地盯着李在古,一副想吃了他模样。

李二见状,意识到卢寿已像干柴,只需再加一点火,便会点着。

“卢寿,李将军所言不无道理。若你卢家从小教好卢阁,如今他便不会被判处死刑,而你也不用面见朕替他求情。”

李二于李在古的基础上,继续对卢寿煽风点火。

“卢寿,听朕一句劝,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切莫让如此令人惋惜之事发生。”

卢寿的目光移向李二,突然跪了下来,哀求道:“陛下,小民跪下磕头,恳求饶了小民孙儿一命!”

他说着,真的额头碰地,给李二磕头。

“卢寿,这又何苦啊!”李二边说边示意内侍去将卢寿扶起来。

“别扶小民!若陛下不答应,小民长跪不起!”卢寿意图挣脱内侍的手,不让他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