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明明有两只信鸽,为何明天必须用受伤的,简直是虐待动物嘛。

莫非他的两只鸽子,才是传递消息的重点?

张宣乖乖地点头,道:“好,我来治它,我当兽医很行的。”

常乐卿恨声道:“你给我当大夫的,别说自己是兽医。”

张宣好笑地捧起鸽子,放在床边认真包扎。

可怜的鸽子,刚才不小心踩到你了,真是抱歉,稍微忍耐一会,包扎消毒后就不疼了。

包扎消毒完,张宣提起之前的问题,道:“为什么女真来袭,你就拉肚子?”

常乐卿带了哭腔,道:“还记得不,来军营第一天,遇到的神秘美人。女真打来,她跑来告诉我,顺便做了菜,呜。她是第一次下厨。”

张宣忍不住笑出声,又心疼地替他掖了掖被子,道:“她待你究竟是好是不好,怎么初次下厨,就给你尝。”换成张宣的话,他宁可自己吃到上吐下拉,也不舍得拿常乐卿试炼。

“不知道。”

“你不愿答就算了。”张宣笑着说话,隐隐的有点落寂。

常乐卿眨了眨眼,了然一笑,示意张宣取来纸笔。

张宣脾气就是好,乖乖抱了房四宝,很狗腿地磨好墨,送到常乐卿手边。

常乐卿提笔写道:她乃容王安插的眼线,名唤唐洁。王爷安排她潜伏边城,收集大帅的情报,因数年未曾启用此眼线,知者甚少。

“嗯?”常乐卿不是不肯透露的么,怎么又愿意告诉我了?

张宣狐疑地瞅那张宣纸,似乎想看穿写字人的心思。

对了,一定是那次有士兵在,不能叫他们听见。

张宣满心欢喜,拽过他的笔,跟着写到:还是得小心点。你没有见过真的唐洁,她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常乐卿点点头,掏出火折子,引那几张宣纸。火焰哧的烧,宣纸化为灰烬。他们所写的话,只有他们见到,不给其余人晓得。

张宣展颜笑了。

常乐卿的信任,比多少珍贵珠宝、多少武林秘籍,都来得更有诱惑力,震动蛊惑他的心。

原来常乐卿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当时不方便告知。

张宣欢欣鼓舞,一切的付出与努力,都变得特别有意义,手心的血泡、水泡都不怎么疼了。

呀,血泡和水泡,可不能让常乐卿瞧见。张宣慌忙想藏起手心,可惜越想藏,越容易暴露。

常乐卿眼尖,道:“你的手怎么了?”

“干活弄的。”

“给我看看。”常乐卿拽住他的手,没料到力不从心,被张宣的蛮力一带,险些摔下床。

常乐卿无语了,尴尬地挠头。这倒霉的中毒期,堂堂将军变得脆弱如孩童,随便碰碰就娇无力了。

张宣心痛地扶住他,自觉摊开手心,道:“不要急,给你看就是了。”

他的掌心爬了厚厚的老茧,还有没消退的水泡。好端端的一双手,数周内粗糙了十岁。

“很疼吧?”

“不疼。”

“到底怎么弄的?”常乐卿陡然抬眼,淡淡的问。

张宣觉得气氛有点诡异,答道:“干活。”

“还骗我。”常乐卿扬眉,道,“老茧生的地方太明显了,你用剑了。”

他的态度近乎咄咄逼人,这是怎么了?

“听说你和江尚语走得很近,原本我不太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他确实教你武功。”常乐卿微带讽刺的笑。

他的神情,让张宣想起江尚语的宝剑——晶莹纯净,出鞘后却能饮血杀人,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