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叶小箫不听他的话,就是这样的下场。

如果没有他的保护,弟弟就无法活下去,这种认识让叶陵溪满意,虽然他并不愿意承认。

在其他人看来,他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大而温柔的眸子高贵迷人。

可他心里清楚,他正在忍受矛盾的煎熬。他一边恨不得将笨笨的叶小箫暴打一顿,一边高兴自己对弟弟的重要。

这份高兴让他备受自己道德观的谴责。

不过当他真正见到叶小箫时,高兴自然而然地荡然无存。

叶小箫看起来极其疲倦,蜷缩的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蚕丝被。小小的眼睛藏在长长的刘海下,看起来孤零零的,煞是可怜。

室内温度不是很高,空调都没有开。

望着这样的叶小箫,叶陵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屋子异常的安静。

何谨淡漠地坐在沙发上,拨动手中的一千零八十颗的玛瑙佛珠,解释道:“我知道时,已经这样了。”

他手里的持珠非常之长,绕了许多圆圈在沙发弥散开。子珠一颗颗从他纤长的手指中走过,慢慢缓缓的悄无声息的滑动。

他轻轻闭着眼睛,神态很是虔诚。

叶陵溪明知对方看不见,却还是露出了一抹真挚的微笑,感激他对弟弟的细心照看。

他很了解何谨。这人表面上漫不关心置身事外,但其实是很重友情的。

打开笨重的空调,阵阵暖风伴随着轰隆声吹出。

被惊动的叶小箫微探头,笑得很高兴,道:“哥,你来啦。”他竟然还能高兴的起来?

叶陵溪无奈地笑笑,缓缓地掀开他身上的蚕丝被,随后举被子的手陡然僵住。

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他不再有任何举动。一来是因为受心疼的影响,再则是不愿意靠近那些伤口。他厌恶肮脏的事物,只喜欢一尘不染的美丽。

此刻叶小箫身上挂着生锈的窗帘钩子,生生扎进肉里。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怪异伤痕,有的是鞭子的烙印,有的是烟头的烫伤,还有的叶陵溪分辨不出。

叶陵溪慢悠悠地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叶小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重重摇晃,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皱着小鼻子,笑喊:“哥哥,别,别啊,不是很疼的。”

叶陵溪不着痕迹地推开弟弟的手,半眯着眼睛问道:“你喜欢那种人?”他不信有人会爱上一个虐待狂。

叶小箫怔了一会,喃喃道:“是啊,他总是陪着我。”

“是么,不过他给你的好像都是痛嘛?”叶陵溪左手的食指点了点额头,慢慢地远离叶小箫的床,动作自然优雅又不易察觉,而他的右手始终没有离开手机。

“疼痛没有什么不好,起码感到存在啊……”叶小箫声音越来越轻,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表情。

叶陵溪静静地注视弟弟,默默掂量自己手中的手机。

他的眸子平静的宛如湖面,再大的石块投下去也激不起一丝涟漪。手机在他手指中翩翩起舞,上面有他同何谨一道求来的雷击枣木。

这辟邪的法物随着手机一起旋转,泛起冰冷的棕色光泽,好似在嘲讽人类的软弱。软弱到用痛疼来证明存在,软弱到即使疼痛也不愿承受孤独。

是的,疼痛可以感受到存在的,结交狐朋狗友可以感受到存在,受到伤害也能感受到存在。但难道存在非要伴随着伤痛么?

那些钩子都是锈的啊……

叶陵溪无奈苦笑道:“我真不懂,小叶子怎么会喜欢那种人。”

此刻,他们已经抵达风祈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