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报应么。”谢问生若有所思。

傅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扭头看向了冷冰冰的暮客心,“我与你的父亲,是知己。”

“我明白。”暮客心点头,“父亲与我说起过你。”

“都说知己难逢,可我却有幸能在当年登顶长仞穆峰与他有过一战,因此结缘。”傅襄轻叹道:“只可惜,他因违抗了家规,终生只能守在昆仑,偶尔解禁出山,也只是挑战天下高手,未曾好好阅过人间烟火,希望你能替他去好好看看,替他去经历他未曾经历过的事。”

“好。”暮客心回答得很简洁。

“还真是和他一样,是个薄冷之人啊。”傅襄笑了笑,“你们快些下山去吧。”

“傅阎爷,可真是令我颇为意外啊。”谢问生忽然开口。

“你听说过能与仙君做知己的阎王么?”傅襄埋下头,看不清面貌,但依稀可以听出来他正在发笑,“没想到谢先生一活百年,见识也是令人想不到的短浅。不过也罢,相信在接下来,这江湖会发生很多令谢先生意外的事。”

“或许吧。”谢问生巍巍站了起来,“亦或许这江湖不仅会让我意外,还会让你意外。”

“哦?”傅襄挑了挑眉。

“尤其是在刚刚下山的那两个年轻人。”谢问生轻轻一笑,望向了暮客心。

“你如果要打败他,就必须先追寻他们的脚步。走吧。”

“嗯。”暮客心点点头,起身掠去。

“你在做什么?”山路上,公孙诗潋看着洛飞羽瞑目沉思问道。

“我在感受这柄剑的剑意。”洛飞羽回道。

“剑意?”公孙诗潋挑了挑眉。

“对。有个人曾告诉我,所谓剑意,就是指剑的意境,每把剑的意境都是不尽相同的。”洛飞羽说到此处就不自觉冷哼了一声。

“剑的意境?”公孙诗潋惑道。

“是啊,比如你的绛陌剑,意境就是那不染纤尘的雪天,上头还有暖阳照耀,**清世间的污浊。”洛飞羽看了眼伞柄,“而我师娘留下来的折剑,就像是鸿蒙荒凉混沌初开,毫无剑气与剑意可言,可偏偏就能容纳下即将到来的万物,有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令剑望而生畏。至于那柄淡得和水一般的剑……”

“这柄剑的意境,想必应该是悲伤的吧。”公孙诗潋看着洛飞羽皱眉的样子,轻轻说道。

“的确是悲伤的。”洛飞羽踢飞了脚下的一块石子,“悲伤到,毫无剑气与剑意,这与折剑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折剑是可以包容世间万物的剑,那么这柄剑就能将一切都给拒之门外。”

“其中包含折剑所带来的恐惧。”公孙诗潋接了下去,“这一点,就连十大名剑都无法做到。”

洛飞羽点点头,心中却一直在为刚才的那股浩瀚的剑气而感到不安。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

树影摇曳,空无一人。

孤山脚下。

谢问生和暮客心已落到一棵老树下,二人仰头,看向站在树荫中的男子。

“师兄弟难得重逢,不去见一面么?”谢问生问道。

“总会有再见的时候的。”凌剑秋答道。

“可是棋子已下,若再不加以阻止,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谢问生道出了心中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