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局为重

石志远不敢有丝毫耽搁，他立即派遣斥候向南靠近沙漠的方向，他们携带的通讯法器是以元石驱动的，通讯范围非常有限大荒南方诸部所在的草原，与破羌关之间还隔着沙漠，荒人经常以“漠南”来指代大骊。

他让人向赢夜汇报这一重要情报，而他自己则继续留在草原上，密切监视着大荒南方诸部的动向，为破羌关提供最新的预警信息。

而在沙漠以南，经过没日没夜的工作，本就基本建好的破羌关的修筑工程也已经到了尾声，赢夜在收到石志远的情报后，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虽然最坏的情况貌似没有发生，云州不是满月汗的主要进攻方向，但是他依然不能放松警惕，一方面是这有可能是荒人的战略欺骗，另一方面哪怕不是主攻方向，以赢夜手头的实力，也不见得能够轻易抵挡。

毕竟，按理来讲对抗大荒的一个巨型部落，是需要镇北军集合三州之力才能有把握战而胜之的。

而如今别说三州，赢夜手里连三个郡都没有。

大荒的威胁迫在眉睫，他必须尽快做出决策，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赢夜随即召集了所有将领，将满月汗的举动详细告知了他们，并征询他们的意见。

“看来大荒王朝真的打算动手了。”李翀虎沉声道，“侯爷，我还是建议先打下瀚水关。”

李翀虎不是怕，而是敌我力量对比确实悬殊，哪怕有着破羌关的防御，也不见得能守住而且换个角度，就算破羌关死守住了，人都死完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对于赢夜这一方势力来讲，消灭赢晨重回黜州真正成为镇北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瀚北郡乃至整个云州，其实都是可以重新夺回来的。

当然，这种想法虽然理性，但比较冷血就是了。

而其他将领则主张与燕国公取得联系，请求他的支援，毕竟大荒铁骑数量众多，仅凭破羌关的力量恐怕难以抵挡。

然而还没等赢夜给燕国公发消息请求他的支援，燕国公的消息就到了。

通过官方的固定式通讯法器，燕国公以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告诉了赢夜。

“闻大荒满月汗蠢蠢欲动，本国公以为，汝当以大局为重，与汝弟精诚团结，共同坚守云州”

至于支援，片言没有。

看完玉简上导出的信息，赢夜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好一个以大局为重！他燕国公这是明摆着要我们自生自灭！”

虽然没有“主辱臣死”那么严重，但众将领见状，亦是纷纷面露愤慨之色。

他们都知道，燕国公这话无异于在关键时刻对赢夜落井下石，将镇北军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作为封君，哪怕大骊朝廷都已经承认了赢夜，但燕国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承认赢夜的继承是有效的。而在这种危急时刻，不给派兵支援也就罢了，甚至还不忘给赢夜使绊子，明面上是“大局为重”，实际上是给了赢晨进兵云州的借口，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侯爷，这燕国公分明是在偏袒二公子！”李翀虎愤愤不平地说道，“如今大荒铁骑压境，什么都不做，让我们自求多福，这岂不是让我们去送死？”

赢夜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必须尽快想出对策来应对眼前的危机。

“诸位将军，燕国公的态度虽令人愤慨，但我们不能因此乱了阵脚。”赢夜沉声道，“大荒铁骑的威胁迫在眉睫，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侯爷，那我们该怎么办？”沈宗弼焦急地问道。

“南下！”

李翀虎说的有道理，破羌关一定要守，但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上面，必须给自己留退路，所以瀚水关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而且瀚水关是瀚北郡的南大门，必须把这扇大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不受制于人，进退自如。

之前是形式还没有那么紧迫，再加上赢夜对于新收军队的掌握也没那么牢靠，所以还允许陈再行骑墙，怕把他逼急了倒向二公子赢晨那一方。

但现在赢夜自己都已经被逼急了，就绝对不能再允许瀚水关不在自己掌握中了否则，就相当于退路被人卡死了，一旦破羌关失守，死活都要看别人眼色。

赢夜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不再有任何犹豫。

“侯爷英明！”

李翀虎抱拳道：“末将愿率部先行，为大军开路。”

赢夜点了点头，随即开始部署行动计划，他命令李翀虎率领五千精锐骑兵作为先锋，先行南下瀚水关，他亲自率领一万主力部队，携带充足的物资和补给，随后跟进。

与此同时，瀚水关内。

陈再行正在接待二公子赢晨的使者，这位使者带来了丰厚的礼物和诱人的承诺，再次尝试说服陈再行倒向二公子一方。

“陈将军，我家公子承诺，只要您愿意守住瀚水关不让任何人南下，翌日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陈再行闻言，微微一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屑这种承诺不过是空口白牙，真正到了那时候，赢晨是否会兑现还是个未知数，更何况，他陈再行也不是那种轻易被人摆布的人。

“二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陈再行缓缓说道，“但瀚水关乃是大骊的边防重镇，我身为守将，必须以大局为重，目前局势复杂，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使者闻言，脸色微变，他没想到陈再行会如此难以说服，但他也清楚，此时不能强求，只能先回去向赢晨复命，再图后计。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了。”使者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等到使者离开以后，傍晚，一名亲兵匆匆赶来，向陈再行禀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将军，燕州传来急报，满月汗已经率领大军南下，似乎要跨过沙漠，对蛮州、磁州、云州发动三路攻势！”

陈再行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错判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