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虽然算隐秘, 可若是有心了解,并非无法知道, 至少曾经常来晏家的苏老太太就不陌生。

苏斯羽想了想又再道,“我记得给我们主持大婚的叔爷爷, 我还知道F国晏氏, 现在是九月, 那么一个多月前, 他们认回了遗失在外的长子长孙。”

“我还知道三年后,F国晏氏家主病危前改变了继承人,是那个晏舒亚继承了家主位置,大概五年后, F国晏氏遭遇危机,差点连累到本家, 是你出手解决的。”

这些都是发生在未来的事情, 也是对于晏睢和晏氏相当重要的事情。

他当时虽然心不在晏睢身上,可在晏宅里住着,又是传回海城的大新闻,他自然是记住了。

苏斯羽说完, 又继续执拗地看着晏睢, 可惜晏睢对他始终都是这幅面孔,高深莫测, 喜怒难辨,就连他信没信他的话,他也看不到出来。

“晏睢, 你相信我,我不会说这样的话骗你,我重新来过,就是想要对你好的。”

“你说你嫁给我,那么孟渟呢?”

晏睢终于开口,他的目光很具有压迫性,似乎能一眼看透人心的魑魅魍魉,苏斯羽想要在他面前撒谎,很难很难。

“他?”苏斯羽有些诧异晏睢没有一开口就问关于他自己,关于晏氏的,却还偏偏是关于孟渟的,可他都对晏睢坦白至此了,就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了。

“没有孟渟,上一世里海城贵圈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这也是苏斯羽想不通的,上一世根本就没有孟渟这个人,根本就没他截胡这回事儿,“晏睢,该和你结婚的人,是我,是我!”

如果没有孟渟,如果没有他的突然出现,这一世和晏睢结婚的还会是他,是已经要改正的他,虽然要让晏睢马上喜欢他很难,可只要他们在一起,他一定会有机会的。

可现在他连这个机会都没有,这要他怎么甘心,他喜欢晏睢,或许带着些虚荣感,但他确实是喜欢晏睢的,他生死之间唯一能想起来的人,就是他,怎么能说是不喜欢呢。

晏睢没有应这个话,可他的神色里依旧没有任何的惋惜,任何的动容,他只觉得幸运,幸运之余又觉得害怕,没有孟渟……那么他上辈子该是怎样的枯寂呢。

曾经还只是那么突然一想,此刻却是被苏斯羽证实了,原来命运的轨迹或有偏差,他就没有他眼下的幸福了。

“所以这就是你要害孟渟的理由?”

晏睢脸上浮起一丝冷笑,他又看了看时间,“你还有十七分钟。”

苏斯羽到此凭借的就是他上辈子知道的那些,但晏睢不给他什么保证,他也不可能全部都说出来。

他稍稍思量就提出了他的要求,“我要你和孟渟离婚,如果你能……”

“不可能,”晏睢当即就打断了他的话,他的眸中放出的凶光,渗人得很,似乎要将眼前的人剥皮拆骨,撕成碎片般的凶戾,很明显,苏斯羽这话绝对是犯了晏睢的忌讳。

晏睢嘴角勾起些许冷笑,他缓缓站起身来,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听苏斯羽说话也是挺可笑的,“你说的是真是假,对我来说并无意义,你没发现嘛?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世界就也在变的。”

“现在和我结婚的人是孟渟,和我相爱的也是孟渟。”晏睢并不介意告诉苏斯羽,他爱孟渟,不是喜欢,是爱。离婚?苏斯羽敢给他们动这个念头,他还真被苏家宠惯得这般不知死活了。

“就算你不想说,我也能猜得出来,我和你……呵,我怎么可能和你有什么?”

苏斯羽好看的皮相在晏睢眼中还不如一本有意思的,世界会变,轨迹也会变,但人不会,他还是晏睢,苏斯羽还是苏斯羽,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

这一点他根本不需要像苏斯羽求证,就是有什么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是上辈子的他眼瞎,和现在的他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就是你最大的筹码,那么我想告诉你,你什么愿望都不可能达成的。”不仅仅是这次他害孟渟的事,他不会放过他,也包括以后!

苏斯羽两辈子的失败,外因会有,但更多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晏睢的话太绝对了,苏斯羽心头被针扎一般地难受,他退后一步,神情似屈辱又似倔强,他咬牙道,“晏睢,你就这般自信吗?自信你不会遇到天灾,不会遇到人祸?”

他对于未来就一点都不好奇吗?一点都不怀有畏惧吗?苏斯羽不相信。

“天灾是命,人祸?我会解决。”

晏睢并非随意说的这个话,他是有资本这么说的,他活到二十八岁,也没有外人看的那般顺遂,他遭遇了什么,苏斯羽根本不懂。

他没活在过去,也不需要为未来而忐忑,他看中的是现在,有他和孟渟的现在。

天灾挡了一次,谁还能保证不会遇到下一次,命里有劫,谁也挡不住,至于人祸,他若是听了苏斯羽的,只怕会有更大的祸害。

他若是为了苏斯羽口中不能确定的未来,要他放弃孟渟,怎么可能?苏斯羽自己脑袋不清楚,就也觉得他一样不清楚吗。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苏斯羽近乎歇斯底里地道,可话锋一转他又变得哀婉起来,他乞求地看着晏睢,眼眶微红,看起来甚是动情。

“晏睢,你不要这样,只有我,只有我能让你过得不那么辛苦。”

他咬了咬唇,到底不甘,他又再走近几步,声音也更低一些,“晏睢,我知道爸爸,我能救他的命,你为了孟渟,连他的命都不要了嘛?”

“你知道什么?”晏睢一伸手直接掐住了苏斯羽的脖子,他的眸光比之前还要危险两分。的确,在晏睢的底线里,他可以不找晏禹,可以不找何樾,但前提是他们都活得好好的。

他的手一顿又万分嫌弃地推开了苏斯羽,“我父亲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整个海城的人都知道,你说他活着,他就活着了?”

“他没死……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他没死。”苏斯羽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可也让晏睢看出些端倪,他或许知道一些,但他知道的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