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台。

钰旌察觉到了发生在翠云巅上的巨变,急忙转身想要招呼钰伟一齐上台,去护卫景阳帝。

却发现钰伟已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

“钰旌公公,还请留步。”几名持枪的金衣枪客在他身后落地。

钰旌转身看着枪客们的装饰,沉声道:“琳光堂。”

“看来在老爷子的麾下办事,连低调都难做到了。这金衣,反而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啊。”为首的胡子匪头爽朗一笑。

其余枪客皆是一挥手中长枪,卷起了一阵枪风。

却是腥风。

“枪匪。”钰旌闻着空中弥漫开来的腥气,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枪匪乃是多年前横行夜州的匪徒,身为百兵之王的枪,在他们手中却成了以杀人放火为乐的凶器,可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江湖传言,他们居然对一个杀人无数的魔头动了歹念,并因此丧命。

却没想到,竟被琳光堂给募入了门下。

“你们急什么?公公若是在此生出了什么大病,到最后还不得怪罪到我的头上来。”胡子匪头看出了钰旌脸色的变化,转头笑骂道。

钰旌强忍着不适,“你们很了解我。”

“公公在朝中翻云覆雨,不了解你的人,又有多少呢?”胡子匪头一枪砸下,竟直夺钰旌的要害。

“你们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钰旌丢出了几颗玉石,击在了枪首,将那枪劲化去。

“兄弟们自入江湖以来,哪一次不是在枪尖上舔血呢?”胡子匪头冷笑一声,语气阴冷,“给我拦住他!哪怕他死!”

无数道腥风,无数道枪影,应声而落。

远处。

谢问生已察觉到了这一切,叹道:“我一直以为,自己从来不会看错人。可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错不在先生。”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谢问生转身,“你果然也来了。”

只见王清风坐在坐辇之上,手中正在盘转着两颗金丸。他的儿子王肃风站在坐辇左侧,左手提着一个鸟笼,只是被红布盖着,看不清鸟笼的真貌,右手手臂上则停留着一只雪白的孔雀。

王清风垂首,“是啊,我来了。”

谢问生摇头笑道:“贼心不死啊。”

“我来就是想告诉先生,错在这个天下。”王清风轻声道:“当年你委托我要守护的天下。”

朱雀坊。

“这竟然是……”

齐天师终于抑不住心中的悲凉,在此刻尽化作了脸上的泪水。江卿见了也是大惊,犹豫着是否要继续上前。

齐天师修道已将近六十年了。

放眼天下,身份比他尊贵的修道之人,已是屈指可数,从来都只有别人向他下跪的份,可在此时,身为青城山天师的他,竟然亲自跪了下来。

不仅是他,应龙台下所有修道之人,听到这声曲子之后,都感到自己心中油然生出了敬畏之感,浑身的真气都开始不由自主地流转起来,就连那些天赋算不上出众的道门后辈,都感到自己的道法正在一日千里地上涨着!

祭坛之上。

在方才遭遇杀机都未曾睁眼的莫问东,在此刻竟是睁开了一瞬。

“你还真是,很会给我惊喜啊。”

应龙台下。

“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一名蜀山弟子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受之若惊。不由看向了站在边上的赵道人,可此刻的赵道人却是抚着清须,脸色凝重。

“没想到,这乐谱有朝一日竟能重现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