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鸟图腾

太守府内

冯将军看着曹江合惶惶不安的样子，轻轻呲了一下。曹江合这个，大才没有，不算好人，但是也不算坏人，管理一个城池，规规矩矩，没有大贪，对百胜也还算好。但就是好色，见到美人就要多看几眼。现在好了，没想到他玩了一辈子的鹰，最后却被鹰啄伤了眼睛。

活该。

谢衍递给冯将军看暗卫拓印回来的图案，这是一个鸟图腾，是东夷人最鲜明的特色。冯将军在定北王让他抓起军营里的三个细作时，已经知道了大概情况，他看了一下拓印的图腾，确实跟他查看的三个细作的手臂内侧图案一模一样。

‘‘这次多谢王爷，要不是王爷，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丢了脑袋。’’冯将军再次给谢衍行了个礼，他本就很佩服能力出众之人，对谢衍，他是真的心服口服的。

‘‘冯将军，你守护了鹿城已有八年了吧，说说你对东夷人的看法。’’谢衍声音淡淡的，仿佛没看到太守曹江合胆颤心惊地站在旁边，只一味地跟冯将军说话。

说起东夷人，冯将军确实是了解很多，他是做事实的人，也是老实人，故而当时被力荐到了西南这贫瘠之地来当将军，一当就八年。

‘‘这东夷人，从前就以勇猛智慧而出名，他们有两大特点：一是很崇拜鸟，看他们的鸟图腾就知道，几乎所有的东夷人都有鸟图腾，有印在手臂的、后背的、脚板的、还有胸口的。二是他们非常擅长射箭，好像从出生开始家家户户都做木弓箭来用。’’

冯将军一直不敢小看东夷人，他认为前人评价东夷人的勇猛智慧，确实是有道理的。

幸好，东夷人从荆楚地区西迁南进，分散在西南边疆云南后，一直保持着现状。也幸好，西南边疆地带，没有合适做弓箭的材料，故而东夷人手中的弓箭都很宝贵，不到关键时刻，他们不会浪费任何一支箭。在云峰寨里，谢衍的人只找到了二十多把弓箭，也是侧面证明了东夷人确实很缺兵器。

谢衍的面容隐隐透着几抹欣赏，再仔细看看，好像又没有了，只剩下冷淡。

‘‘冯将军，我只问你，以你手中的兵力，和现在的城墙，如果东夷人找到缺口站到了城墙的主要位置，你们有多少人能逃过他们的弓箭？’’谢衍沉声问。

‘‘那就不能让东夷人上城墙！’’冯将军粗声说。

谢衍抬头看了冯将军一眼，不再说话，反而凝神望着太守曹江合。

谢衍从墨竹手里取过一个册子，扔给了曹江合。

‘‘曹大人，鹿城的城墙，需要多少银子可以加高至三丈二尺？嗯？或者说，鹿城现在的城墙高度是多少？城垣墙体多厚？麻烦曹大人跟本王说说。’’

曹江合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捡起谢衍的册子，仔细看了看，吓到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王爷，冤枉啊，这下官真不知情，请王爷饶命。’’

谢衍眼中拼出冷戾的光，看着曹江合的头顶满是阴沉。

‘‘曹大人，你这个太守做得挺出色的啊。这城墙关系到整个鹿城的安危，每年朝廷拔下来修补的银子，账实不符，曹大人也当没看见。那我想问问，皇上还需要留着你吗？嗯？！’’

‘‘王爷饶命！’’曹江合已吓到面无血色。

他以为，只要走了流程把城墙修补好，表面看不出来，朝廷也不会派人过来查。而且这朝廷派下来的银子，他确实没有昧下，到了他这里是多少，他就用了多少出去。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上头的人怎么扯皮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想在太守这个位置上守个几年，到了述职时候就想个办法调走。

曹江合没想到，定北王一来到鹿城，就查出这么多问题。现在鹿城城墙的高度和厚度其实都跟之前设计的有误差的，外人看不出来，只要没有战事，就相安无事。

‘‘饶命？如果出事了，谁来饶了我们鹿城百胜的命？你吗？’’

想到如果有战事的后果，再加上他自己爱妾还是细作，曹江合惊出了浑身的冷汗。他垂下了头：‘‘王爷，是下官错了，请王爷责罚。’’

谢衍其实已经查过了曹江合的履历，知道曹江合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但是曹江合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无论在哪个地方当官，从来都不鱼肉百姓，他的钱都是靠自己的祖业，靠着他招来的经商能手赚来的。他不是一个好官，但也不是一个坏人。

谢衍面色冷沉，过了一会，才平静地说：‘‘曹江合，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马上写个请罪折子，把鹿城的事情，往大了写。就写是你和冯将军发现了鹿城的异常，经过大家的通力合作，清除了东夷人的细作。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把事情有多大写多大，然后务必要求皇上再次发放银子下来，把城墙按实际要求的尺寸建好。不要再让我发现有问题，否则，我不介意下次把你的脑袋挂在城墙上。嗯？明白了吗？’’

曹江合愣了下，再看了看冯将军，冯将军有点鄙视地瞪了他一眼。曹江合微微挪了一下双膝：‘‘多谢王爷，下官一定把折子写好，务必把城墙修好。’’

谢衍不再理他，转头跟冯将军道：‘‘冯将军，最近要辛苦你，军营里的人还是需要再仔细查一遍，另外，加强对周边的巡逻，我怕东夷人这次损失了这么多人，会有小动作。’’

‘‘王爷放心，已安排好了。’’冯将军知道轻重，从知道有细作开始，就开始着手安排了。

‘‘那本王再等一天，你们把折子改好，我再看看。另外，我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懂吗？’’谢衍轻轻摸着玉戒，淡淡地说。

冯将军和曹江合互看了一眼，已然都明白了谢衍的意思，均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