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真正的超直感

皓月当空，周科手持长棍顶在凌操同喉间，凌操同的长棍压在周科头顶。

双方皆是杀招，是棍尖进一寸，还是棍头低一分。巡天卫鸦雀无声，只剩吞咽唾沫的咕噜声。

阴云替明月戴上面纱。

凌操同“呔”的一声，棍尾斜挑格挡，棍尖劈向周科。周科就势横扫，击开劈向头颅的长棍，弓步后撤，拉开距离。

凌操同趁势追击，右掌猛击棍尾，长棍呼啸而出，直取周科面门。周科棍尖一撩，不料凌操同击出的长棍带着极强旋转，连带着手中的长棍一并脱手旋向高空。

两人纵身一跃，于半空对击一掌，各自探手取回原先长棍，棍梢相击，身形互换。凌操同单手持棍侧身横扫，周科舞棍背身一挂。

落地之后，两人居于圆圈两侧，紧贴着边缘。

凌操同战意高昂，卸下上半身厚重的盔甲，震起一片尘土，露出一身壮硕结实的肌肉。

平日里从未见到凌操同如此慎重的巡天卫惊呼，“凌统领要动真格了！”

周科同样的斗志昂扬，趁此间隙，取下固灵环，塞进内兜，引来围观者非议。

大男人戴着对铜制手镯，着实不雅。连戚长鸣都不知该怎么吹。

然则下一刻，众人明悟，周科的手镯不仅是装饰品这么简单。原因无他，周科竟能跟上凌操同卸去重负的速度，甚至更快。

凌操同青筋暴起，遒劲有力的双臂舞动长棍，劈、崩、抡、扫接踵而至。

周科侧身横移，手中长棍愈发得心应手，拦、点、拨、挑一气呵成。他的确不通圣军棍法，却靠着无与伦比的超直感，在与凌操同的较量中渐渐开悟，掌握了棍法窍门。

周科云棍一击，不见成效，翻手持棍点地，斜身跃起，戚家十二路腿法，应时而出。

凌操同两手握持棍身中段，使出立圆花舞。长棍在身体两侧由上向前、向下绕立圆转动，化解刚猛腿劲。攻势再变，两手握持棍尾，长棍沿身体左右两侧由下向前、向上划立圆连续向前撩出。

面对凌操同的提撩舞花，周科选择暂避锋芒，欲擒故纵。佯装躲避，露出破绽，实则一记回马枪，猛然戳向凌操同。

凌操同翻手一撩，与周科手中长棍一缠，顺势一绞。周科反向一旋，两人就这般纠缠在一块，皆不退让。

众人看得明白，已到决定胜负的一刻。

噼啪的一声，两根长棍肉眼可见的绷出裂纹，且愈发密集。

“够了！停手！”

皇若蝶的声音惊起一阵夜鸦，交缠的长棍轰然爆碎。周科与凌操同两人退后数步，同时踩线，对目而视。

“再这么下去，怕是天明也分不出胜负。凌操同统领后天便是出发横断森林之日，大事要紧。”

皇若蝶也期待后续，但真血灵果不容有失，最后一天必须要让众将士充分修整。而周科到现在都没使出任何圣军招式，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根本不会。

“陆指挥使，今日胜负留待日后。待真血灵果一事了结，若蝶诚邀您前往王都，略表心意，还望不要推辞。”

一番酣畅淋漓的激战，周科早已汗流浃背，若非皇若蝶出声阻止，继续下去多半不是身经百战的凌操同对手，说到底仅是一场热身小较，自己有些过于投入了。

对于皇若蝶的邀请，周科不疑有他，点头应承。自己的身份似乎掩饰的很好，却不想这仅是他的主观臆断。

凌操同恍觉自己失职，眼下深更半夜，早过了熄灯就寝的时候，讪讪应道，“若蝶殿下所言极是，是操同思虑不周。”

而后与周科握手以示结束，两者相互称道，皆是溢美之词。

众巡天卫虽不过瘾，但无一人起哄。各从营长打头列队，迈着统一的步伐返回大营，军纪严明，无一丝混乱。周科大开眼界，早先认为大半巡天卫要折损于横断森林的论调，属实偏颇了，这样一支部队说不准能弥补境界上的差距。

凌操同披着银白盔甲，靠近皇若蝶一同望向在戚长鸣的带领下走远的周科。“殿下，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皇若蝶反问道，“说说你的感受。”

凌操同琢磨起周科的一招一式沉吟道，“此人……不好判断。圣军的德行一向为人所称赞，若是顾及巡天卫的颜面，而不使用其他，倒也能解释。可交手过程中，我总感觉他的实力愈来愈强，八连拳法、巡天折手都比与戚长鸣一战中表现的更加纯熟。若是以此战阵戚长鸣，恐怕戚长鸣早已落败。”

“有没有一种可能……”皇若蝶秀眉间透着凝重，如寒潭之水，深不见底，“他是在与戚长鸣以及你的切磋当中，现学现用……”

“这不可能吧……”凌操同惊出一身冷汗，浑身凉飕飕的，皇若蝶的言论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即便是殿下您也无法做到这般，陆清扬又怎具备这种本领。纵使同样拥有超直感，也绝不可能超越王室中人。”

“超直感？你想的太简单了……”皇若蝶欲言又止，目光越发深邃。

“动态视力，深度知觉，周边视野，手眼协调，视觉空间，视觉反应，视觉-前庭整合，视觉预测，八种能力占据其六才可勉强算得上真正的超直感。常人能有其中二三已是极限，王室中人也不过生来多具备两种，就我目前所知普天之下具备六种以上的不超过两手之数，大周国内仅有两人……”

“两人……殿下您难道说的是……”凌操同瞪大双眼，两个无比尊贵的名字迟迟说不出口，不敢直呼其名讳。

皇若蝶自顾自的说道，“你想的没错。正因如此，此行你等巡天卫务必要保全有用之身，待返回王都，我说不得得亲自去找他们，申请翻查圣军统军指挥使明细的权限。如果此人确在其内，务必得奏请姐夫加以重用，可若不是，就糟了！”

皇若蝶顿了顿，闭目沉思良久，凌操同一言不发静候指示。

“出发前，安排一名三等巡天卫贴身跟随这位陆清扬指挥使，直到其抵达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