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芸熙神态淡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让李巧儿拿不定主意。若是福芸熙说的是真的,她已经无权无势,成了空架子,那么她绝不会如此逍遥自在。换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估计早就哭死了,她却不一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是不是她早就有了对策?

贵妃谋反不是小事,她身为皇后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如今李家可真是左右为难,到底投靠那一边好呢?

李巧儿毕竟年轻,没有李凤娇那样成熟的心智,一时间额头便冒出汗来。

福芸熙心里暗笑,却不动声色,故意对绿竹说道:“妹妹,富贵楼的账本送来没有?猎豹说他的杀手组织已经开始接生意了,那我的分红怎么还没给我?”

绿竹闻言心里笑翻了,这不是赤果果的威胁么?但她面上却平静的说道:“姐姐啊,富贵楼的账本送到凤栖宫了,现在一场大火烧没了呢。不过我拿账本的时候看了一下,每天都有万两银子进账,除去税前也有八千。武状元那边的军队训练完了,杀手们也开始接了生意,但他说结账要三个月一算,所以银子得下月才能到账。”她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这一段话都是瞎扯的,却不知道这扯的也八九不离十。

李巧儿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她也听说了近日出现一个杀手组织,里面的人行事雷厉风行,为了目标不择手段。不过杀的人都是一些该死之人,因为他们每杀一个人就会把这个人的罪行写下来贴在尸体上,所以口碑还不错。

不过这杀手组织有个怪癖,就拿上个月的事儿来说吧,有人拿了一万两银子去找他们,买的是娘亲的性命,杀手没有接单,却给娘亲送来一封信,说是作为补偿索取了一千两的损失费。当时娘亲以为是勒索,就没答应。后来府上就出了怪事,大门上出现了一个三字,第二天是个二字,第三天是个一字。府上高手众多,却无人能抓住这个写字的,于是娘亲不得不给了两千两银票。

第四天他们又看见门上多了几个字“算你识相,两千两买一命,你赚了。”

李巧儿现在想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要不是娘当时给了两千而不是一千,府上肯定会发生点不愉快的事情。

福芸熙见李巧儿的脸色变幻莫测,也不知道她想什么,便说道:“这个时辰贵妃差不多醒了,你去见她吧。”

李巧儿犹豫了一下,说道:“皇后娘娘,有些事民女做不了主,得回去商议一下。”

福芸熙淡淡一笑:“去吧,帮我给你娘带个好。”

“是,民女告退。”李巧儿退出房间,进了正殿。

绿竹问道:“姐姐,我方才的那一番话说的对吗?”

福芸熙夸奖道:“对,绿竹越来越聪明了。”

绿竹和黑一笑,又问道:“姐姐,你跟这个李凤娇很熟吗?为何要跟她女儿说那么多?你就不怕她们出卖你?”

福芸熙冷冷一笑:“出卖?她方才听了我们的话以后还会出卖我们吗?”

绿竹想了一下笑道:“应该不会,不过却也不一定投靠姐姐,李凤娇应该是个圆滑的主,真猜不透她会如何选择。”

李巧儿站在厅内等着谭欣,内心如焚,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谭欣一挑帘子含笑走出来。

李巧儿赶紧跪地请安:“民女李巧儿乃是李凤娇之女,参见贵妃娘娘。”

也不知谭欣是不是故意要给下马威,只是面带笑容的缓缓坐下,仔细打量了半天才说道:“起来吧。”

李巧儿站起身,低着头。

谭欣也没有说让她坐,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娘呢?”

李巧儿察觉到她的傲慢,心里不爽却不敢显露,恭敬的说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娘亲正与皇上商谈政事,稍后就来请安。”

“嗯,正事要紧,你这丫头年纪轻轻的却懂得规矩,不错,待日后本宫定会赐你一个好姻缘。”谭欣并不知道李巧儿已经定亲,以为说这话会让她欢喜。

可李巧儿却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说道:“启禀贵妃娘娘,民女已经定亲。”

谭欣这马屁拍到大腿上的滋味不舒服,但没有显出不满,淡淡的问道:“哦?是哪家才俊?”

李巧儿眼中显出柔情,扭捏的说道:“是民女的师兄,江湖中人。”

谭欣闻言脸上显出讥讽:“一个江湖莽夫而已,你可是城主的千金,将来要继承城主的位置,怎么可以嫁给莽夫呢?待本宫给你物色一个年轻才俊,那门亲事你就退了吧。”

李巧儿与她师兄乃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她早已非君不嫁,怎么会去退亲?刚要出言反驳,就听身后传来声音:“下官李凤娇参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来是李凤娇赶来了,她身穿藏青色束腰百褶裙,头上戴着官帽,有点不男不女。

李巧儿哀怨了看了她一眼,李凤娇向她眨了眨眼睛。

谭欣看见李凤娇的这身打扮,立即皱眉说道:“以前没有女子做城主的先例,看来也该制定一套女子的官服才是。”

李凤娇本来跪下行完礼,贵妃就会说免礼,结果却说了不着边的话,让她站起来的架势硬生生又压了下去。

谭欣这才淡淡的说道:“起来吧,赐坐。”

李凤娇起身,坐在一旁,李巧儿走过去站在她身后。

谭欣挥了挥手,楠珠立即关上房门。

她直接说道:“李城主想不想天下女子都像你一般可以为官呢?”

李巧儿眼中闪过异光,没想到谭欣竟然真的说了,那福芸熙够厉害,竟然能摸透别人的心思,如果真是这样,贵妃根本不是皇后的对手啊。

李凤娇是何等人,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浴火凤凰,她只是微微一笑道:“臣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承蒙皇上抬爱给了这么一个官职,若说为官,臣真是盲人摸象不得其门而入啊。”

谭欣眼神一冷,心道:“你这是在婉拒吗?好,看来不出点狠招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