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州城,折冲府内。

“大人,今日是有什么心事?”陈超群见周勋今日有些沉默寡言,一直低头饮酒,有些纳闷。

周勋原本说好,中午请众人来鼎福楼热闹热闹,因为高刺史的突然到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周勋便将时间改到了晚上,正好可以来个一醉方休。

只是,想起今日在刺史府的事,周勋有些心不在焉。

但他也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齐王来曹州这半个月,大家都跟着受累了,他伸手拍了一下陈超群的肩膀,“来喝酒,今日我们只管喝酒。”

众人听到这话,喝的是更加肆意了,推杯换盏间,又回到了以前的豪放。之前,众人就经常聚在一起喝两杯,几杯酒下肚,话也越来越多,荤素不忌,周勋只是跟着强颜欢笑,有时候随口骂他们几句,但是心里藏了事,总归不像以前那么洒脱。

周勋起身打开包厢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月朗风清,他第一次想起了父亲。

在家之时,他总觉得父亲不近人情,对谁都是一副沉稳持重的模样,很少在父亲脸上看到多余的表情,这也是他不愿意,听从父亲安排的主要原因,他想用自己的叛逆来挑战父亲。

如今,不知为何,他好像有些懂了。

“大人,为何长吁短叹?”周勋无意识中,发出了几声感叹,陈超群一直觉得他今日不同于往常,对他多了许多关注,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超群,我有些想我父亲了。”

周勋之前很少提起家里的事情,因此陈超群也不知道,周勋为何会一人漂泊在外。周勋很能拉下身价,跟大家打成一片,以前只当是跟他们差不多,都是出身草根,一人出来打拼。后面知道他的家世不一般,开始的时候,大家也都好奇,但是周勋并不喜欢谈到家里的事情,时间长了,大家便也不问了。

周勋突然提到,陈超群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人,是想回家了?”

“我就是有些理解我父亲了,觉得自己很混账。”回想当初自己不喜欢读,整日里游手好闲,以为自己会几招拳脚功夫,就想着弃从武,周勋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陈超群从周勋嘴里听出很多悔恨,以为是周勋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只是突然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周勋干饮了一杯酒,陈超群见周勋心情低落,没有要开口的打算,便自觉退到一旁,给周勋留出空间来。

周勋心里越想越不对,本来已经说好,高耀祖暂住折冲府,两人从刺史府出来,高耀祖却变卦了,推说刺史府修建时间太长,住在折冲府不方便,直接去住驿站了。

而且,他提出要送他去驿站,都被他谢绝了,看起来分明就是心虚。

总觉得,高耀祖肯定有事瞒了他。

正如周勋想的那样,高耀祖确实有些心虚,周勋好心陪他去刺史府查探,他却背着周勋藏了锦盒。自觉有些无颜面对与他,故而不肯与他同回折冲府。

回到房间,高耀祖急忙拿出锦盒查看,应该只是普通的楠木,上面的图案也很普通,若不是藏在墙里,恐怕被人看到都不会留意。

就是这样普通的一个锦盒,不仅被藏了起来,外面还上了锁,好像是藏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高耀祖赶紧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试图撬开上面的锁。

“咚咚咚”,传来几声敲门声,吓得高耀祖直接将匕首掉到了地上。

“大人,小的来给您送热水。”

“先等会。”高耀祖慌忙将锦盒藏好,捡起地上的匕首,才去开门。“给我就行,有事会叫你们,没事不要过来打扰。”

“是,小的明白,大人小心烫。”说着将手里的热水壶,递给了高耀祖。

高耀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想要压压惊,这一天过的太刺激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接着人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回到折冲府的周勋,怎么都睡不着,换了一身衣服便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