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犹豫了!刘鹏不是厂里的人,他爹到时候可以装作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最后还是要咱俩背责。现在只能把屎盆子牢牢扣在李闯头上,就赌他和徐阳关系不一般。只要徐阳帮着说一句话,那就是徇私枉法!”赵伟华眼中的恶毒,几乎溢出眼眶!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要不是杀人犯法,他恨不得把李闯打死。

刘利全思考再三,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干脆把心一横:“行,就按你说的办。”

赵伟华提醒:“现在只需要想个办法,看看怎么合情合理的把事情闹大。这样才能把徐阳架在火上烤,要是悄悄处理,这小子弄不好还真就徇私枉法了。”

“眼下就有个合适的机会!所有领导都在上面还开会,李闯他爸已经去闹过一次了,你带上人跟我上去。一会见机行事。”

赵伟华二话不说回到科室,叫人一左一右把李闯从地上架了起来,一行人快步朝会议室走去。

到了门口,刘利全让其他人先等一下,自己把门拉开一道缝,侧身而入。

“人呢?”见只有刘利全一个,徐阳面露不满。

刘利全尴尬的搓了搓手,小心翼翼道:“那个....厂长,我刚才了解了一下,这事情有些复杂,不如让大家先去忙,然后我们关起门来聊。”

李长贵又是一拍桌子:“关什么门?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刘利全微微弯着腰,表情要多为难有多为难,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既然选择了栽赃陷害,那就要把戏做足了!

现在表现的越是要把事情压下去,就显得其中问题越大!

刘建强不咸不淡的问道:“刘科长,职工现在有冤屈,你让关着门聊怕是不足以让人信服。还是把人带来,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讲清楚。”

“这个...”刘利全又小心翼翼,看了徐阳一眼,像是在等指示。

徐阳没什么反应,很随意的点了点头。从李为民要求把人带上来那一刻开始,他就看出在场有人想要借题发挥,所以压根不会给任何人开口发难的机会。

得到徐阳的指示后,刘利全这才重新走到门边,一把将大门拉开。

看见满头是血的儿子,李长贵蹭一下冲上前:“儿啊,你没事吧?都谁打的你,爸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李闯咧嘴,惨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徐阳坐着没动,眉头也只是在门开的那一刻皱了一下,然后又是一副不形于色的模样。

体内那久经风浪的灵魂,让他表现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

“刘科长,你们干嘛打人?”李为民略显不满的问道,可眼中的笑意丝毫不隐藏。

李长贵瞪着刘利全:“谁给你的权利?别说我儿是被冤枉的,就算他真做错了事,也轮不到你们动手!”

“事情我刚才都问清楚了。”刘利全重新走到徐阳身边,“李闯勾结厂外闲散人员,趁着值夜班的机会,放人进厂偷运废料。赵伟华副科长发现后,便找他核实情况。李闯不但不配合,还率先动手。我看他是跟外面那些闲散人员学坏了。”

“哦。”徐阳依然没有强烈的反应,甚至都没多看李闯一眼。

锻造主任梁铁强恍然:“难怪,我就说最近厂里的废料怎么莫名其妙的变少了,原来是出了内贼啊。” “放屁,我儿子怎么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李长贵指着徐阳,“一定是你,发现废料对不上,就找李闯背黑锅,对不对?”

跟刚才相比,徐阳的态度明显冷淡不少,只是轻飘飘看了李长贵一眼,就问:“你说李闯是被冤枉的,有证据吗?”

这话就像是一铁锤,狠狠砸在李长贵心口。

“徐阳啊徐阳,你和李闯从小玩到大,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现在居然要证据?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他骂徐阳骂的越狠,在场的某些人就越高兴,有的人脸上甚至露出了明显的笑容。

徐阳却没有再理李长贵,而是问刘利全:“你们说他监守自盗,有证据吗?”

刘利全一个眼色,赵伟民赶紧开口:“发现废料少了后,我们就开始暗中调查,最后查出只有在李闯上夜班的时候,废料才会变少。”

徐阳点头追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找他核实情况,结果没说两句,他就动手了。这摆明了就是心虚啊。”

赵伟华信誓旦旦,徐阳却被这漏洞百出的谎言逗笑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一刻揭开真相,有时候形势比真相更重要,就比如现在!

李长贵透露了他和李闯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只要自己帮李闯说半句好话,那就会被有心之人大做章。

他这个厂长被误会,那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无法还李闯清白,这点徐阳是一百万个接受不了。

见赵伟华没后话了,徐阳提议:“既然你调查了很久,就通知办案机关吧,让他们过来调查。你们安保科全力配合就行。”

“徐阳,你果然是个畜生!”听到要把李闯送到办案机关,李长贵发了疯似的,朝徐阳冲了过去。

李为民等人不仅没阻拦,反倒是幸灾乐祸的让路。

只有销售科长许成挺身而出,抱住李长贵:“你冷静,打了厂长问题更严重了。”

李长贵玩命的挣扎:“我就是要打死这个畜生!”

“爸!”李闯暴喝一声,“别闹了行不行,厂长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李长贵停止挣扎,难以置信的看着李闯:“他都要把你送进局子了,你居然还帮他说话?”

“听厂长的,你别再掺合了。”李闯态度坚决,他相信徐阳,就像徐阳相信他一样。况且自己什么都没做,不管去哪都无所畏惧。

反观刚才还义正言辞赵伟华,神色已经有些慌乱了。

他们冤枉陷害,那是吃准了徐阳有口难言。但到了办案机关,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厂长,只是些废料,咱们自己内部处理就行。没必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吧?”他小心翼翼说着,同时还不断瞟向刘利全。

刘利全也担心事情弄到没法收场,别到时候责任没撇清,还把整件事都要被抖出来。到那时,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