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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一度的华山论酷吸引了众多江湖豪杰,师父和我、卫悔三个在去华山的路上看到形形色色的江湖酷士集结一起赶赴赛场。去华山有二十天的路程,师父很体谅路上的索然无味,主动在前面带路,我和卫悔像两个孩子欢快的一边赶路一边欣赏沿路美景。时至秋冬,天气转冻,万物显得萧条,勾勒出淡雅的景图,让人心里萌生轻松愉悦的心境。卫悔拉住我的手,第一次像热恋那般舒服感觉。

离华山还有一半路程,天色不早,也不急着赶,师父说:“前面那家客栈先住下来,明天一早再出发。”

几条方桌,支着几条长凳,三两人群谈笑风生。小二忙不迭跑过来问:“几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师父答:“一斤猪头肉,二两花生米,三斤好酒,四盘小吃。”

小二应了一声喊:“几位先用茶,酒菜马上就来。”

比邻那桌坐着一个怪人,他从坐下来就一直戴着一副墨镜观望我们,师父也在暗中观察,我好奇的问师父:“怎么还有残疾人参加大会?”

那人一听,摘下眼镜怒视我们,师父打岔道:“别瞎说,人家是去论酷的,眼镜是道具。”

我缩缩脑袋:“原来如此。”又指着另一个人小声问,“师父,天这么冷还有人打赤膊。”

师父回头巡视一番道:“不光身子,两条青龙谁能看见?”

我一想,是哦,这样子看起来才显得酷。卫悔在一旁指指右方一桌人,吐了吐舌头,一副恐怖样。我和师父一看,原来是五六个奇装异服人士,发型各有千秋,有披肩的,有两边光中间长的,有一边有一边无的,有遮住大半张脸只留一张嘴吃饭的……衣服颜色也是青橙黄绿蓝紫应有尽有了。样式也多样,长袍的,短袖的,紧身的,宽大的,这几个人看起来像是别国马戏团的。更为奇怪的是我们左前方那桌,我能清楚看到他们穿耳环鼻环的,连肚脐眼也打上了环,一个女孩儿把内衣穿在了外面,一个男孩儿套着一件长裙,这帮小青年稀奇古怪的打扮让人眼前一亮,让我啧啧称奇。

师父说:“别大惊小怪,这些都是参加华山论酷的人,他们引领着江湖时尚,走在江湖最前沿。师父当年也是萧不离嘴,剑不离手。”

“可是他们也太另类了吧,年纪还这么年轻,连我这么年轻时尚的青年都接受不了。”

师父说:“时代在进步,你少见多怪了。”

我暗自忖思:这叫酷的话,那我这次必输无疑了。

师父把刚上的酒菜往我面前推过来道:“别打退堂鼓,他们有他们的绝招,你也有你的杀手锏。”

我端起师父斟满的酒杯想润润冒烟的喉咙,一边问:“我有什么杀手锏?”

酒到嘴边,只见面前一闪,不知哪儿窜过来一个乞丐夺去酒杯,一边跑一边喝,跑了没几步,就听“扑咚”一声倒在地上。正欲发作的我站起来见这阵势,木然不知出了什么事故,师父一掌拍向吃花生米的卫悔,就见她“嗖”的吐出好几颗花生米,没明白怎么回事,师父已喊道:“全吐出来,有毒。”

卫悔立刻起身跑到一边自抠呕了起来。听到动静,小二慌慌张张跑过来,一口一口“客官”喊个不停,师父拔出剑架在他脖子上厉问:“谁下的毒?”

小二战战兢兢语无伦次:“小的……也不晓得……小的只是个传菜的……大侠饶命……”

老板闻讯也跑了出来,看样子是个忠厚之人。他连忙陪罪要免了我们的酒菜钱和当晚的住宿费。师父说:“看来这周围一定有刺客藏匿,大家小心。”

左前方奇装异服的年轻人突然叫了起来,老板慌张跑过去。年轻人指着桌上的蚂蚱大声吼道:“老板,你们的酒菜怎么还有活的东西,想害死哥儿几个啊,你看怎么着吧?”

老板懦弱的解释:“大侠,这蚂蚱是后来爬到桌子上的,不是酒菜之中的。”

年轻人一把抓住老板领口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讹你?”

这帮孩子比我还不懂事,我准备出手教训这帮无耻之徒,师父按住我道:“别轻举妄动暴露了身份,我们自己还处于暗处,刺客一定在周围,小心为妙。”

老板畏畏缩缩求饶道:“那这顿就免费让各位品尝,小店下次一定改进质量。”

年轻人一把推开老板,继续吃他的酒。老板跑到小二面前责怪道:“还不快上好菜好酒让大侠们压压惊。”离去后又返回来小声斥责小二,“幸亏只是死了个要饭的。”

小二奉了老板的命令,搬出一坛上等好酒免费赠送给大家,只是可怜了倒在地下为喝一口酒而不明不白送了命的乞丐。我和师父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品酒,这回应该安全无疑。

“师父,为何有人想置我们于死地?”

师父冷哼一声道:“无极教得知我们参加华山论酷能不阻止吗?看到我们实力越来越强大,他一定坐不住了。武林如此,国家亦是如此,鄙国国富民强统领世界时,别国也会借机寻事,你要明白这个道理,在哪儿都要处处小心。”

“刚才师父说我有什么杀手锏?”

师父淡淡说:“到时就知道了。”

我和师父合住一间客房,卫悔一个人一间房,我提议道:“师父,晚上想必有刺客,还是让我保护卫悔吧。”

卫悔扭头跑一边去,师父拍拍我的头道:“你小子想的挺周道啊。”

我自以为是的挺起胸脯笑,师父板下脸:“不行。”

我恹恹走开,去房间整理被子,哪想被子衣物都已经摆得整整齐齐,卫悔正在沏茶。

我闷闷的说:“师父不让我与你在一起。”

卫悔道:“那就好好休息,以后成婚拜天地了,有的是时间。”

我反驳道:“现在不试婚,以后不合适怎么办?”

卫悔戳了我一下骂:“去你的。”

我和师父分头而睡,睡之前我又对师父说:“卫悔一个人一间房恐怕有危险。”

师父道:“应该不会,他们的目标在我们身上,暂时不会注意到她,当然,晚上我们也不能睡得太死,一听见风吹草动,要立刻起床去看个究竟。”

师父这样说,我只好和衣而睡以防不测。在迷迷糊糊中过了一夜,再醒来时天已渐明,我忍不住起床小解,经过卫悔房间看见门竟虚开着,心想,不好,出事了,赶紧冲进去一看,卫悔已不知所踪,床单被褥凌乱,定是遭了歹人的毒手。我叫醒隔壁还在沉睡的师父,语无伦次喊:“卫悔不见了,卫悔不见了……”

师父睡的可真死,叫不醒他,我只好掐,掐到他口吐白沫才费力的睁开眼睛。

“师父,你怎么睡的比我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