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悠轻轻掀开自家爹爹胸前的纱布,带起了一些腐肉。

她眼眶一红,似有泪珠想要滚落。任悠悠眨眨眼睛把泪水逼回去,手术过程中切勿有自己的个人情绪在内,否则会影响个人的主观判断和观察能力。

先指挥军医喂她爹爹喝上麻沸散,她轻轻拿起开疮刀,此刀最为薄利锋锐,使其速入急出,划开那些微微长好的血肉。

又拿起三棱针,刺孔宽豁,让瘀汁通流,刺放出淤滞毒血。再用月刃刀割除深陷之内的腐肉,刀刀下手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整个胸腹这一受伤的长疤之内的腐肉完全去除,再用桑皮线慢慢缝合,后用烈酒喷洒伤口消毒杀菌。

最后继续撒上一层金创药,以纱布包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

一众军医看的目瞪口呆,毕竟从未见过如此疗法。

再看将军,除了刚开始剧烈疼痛时有所挣扎,后来可能是痛到极致昏厥过去了。

但是现在看来,将军呼吸平稳,已然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大善!”军医们拍手称快,齐齐对着沈姑娘行了一礼。

“未曾想到姑娘小小年纪,医术竟如此精湛!实在让我等自愧不如!如今,幸好有姑娘在此,实乃沈将军之大幸!多谢姑娘!”

冯军医捧着解药进来了,“将军如何了?”

他快步走至床前摸起将军脉搏,沈悠悠接过汤药,摸了一下,温热又不烫手,刚好可以入口。

她拿起汤勺,一点一点喂起了爹爹。幸亏他在昏睡之中没有抗拒喝药,虽然苦得皱眉,但是依旧咽下去了。

或许他也下意识知道这是可以治他病救他的命的。

“太好了!将军性命已无大碍!剩下的慢慢将养就是了!”

冯军医给将军把脉之后告诉其他人,“快去禀告瑾王,将军身体已无性命之忧!”

沈悠悠轻轻抬手揉捏自己酸痛的胳膊,才忽然记起自己的丫鬟春桃和一块赶来的王狗剩好像还在帐外。

“各位叔伯,我带来的丫鬟能进来吗?”沈悠悠轻轻询问军医。

“哎呦丫头,我是冯军医,这是老刘,老李,那是老王和老张。你的丫鬟,我刚刚看到还在帐外等候。你到了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你爹是我们将军,你不用觉得有所拘束,有事儿直接吩咐我们就行!”

“那好,冯伯,我爹这边刚刚才刮肉疗伤,需要特别看护,我不能离开,烦请您找人把我的丫鬟叫来,我有事情找她交代!”

“小姐,小姐!您在里面这么久都没叫人喊奴婢进来,奴婢好生担心呀!现在老爷怎么样了?”春桃一进来就担忧不已的问道。

“我爹已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这三天晚上尤为重要,我担心他会高热不退,所以我必须亲自守着他,以防出现紧急情况,我要及时处理。”沈悠悠眉头微拧。

“你让人带王叔去安置一下,休息一晚就让他及时启程回家吧!顺便给我婶母说一声,我已经安全到达爹爹身边。你也早些下去安置,明天早上起来自己去做一点清淡点的粥,拿来给我爹爹喝,他现在重伤未愈,不宜吃的太过油腻。”

沈悠悠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虽然没有明说要防备这里的人,但是春桃依旧听懂了自家小姐的话外。

小姐为何要自己亲自去做粥呀?肯定是因为这里有人要加害自家老爷。春桃肯定的点点头。

“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会谨记小姐的吩咐,奴婢现在就找人去问一下厨房在哪里,确保明天一早,奴婢直接就能去厨房给老爷和小姐做饭!”春桃信誓旦旦的向小姐保证。

这边冯军医立刻喊来两个身强体壮的军士,把小姐的话吩咐下去。

与此同时,另一名军士则带着春桃一同走向伙房方向查看情况。

冯军医心中十分清楚沈悠悠的意图,将军竟然在自己的严密监管下遭人下毒。

无需多言,这必然意味着军营内部出现了严重问题,而这个下毒之人必定是能够接近将军的关键人物。

此外,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位小姐显然并非寻常之辈,那么她身边的丫鬟想必也是值得信赖和依靠的。

冯军医转过头来:“小姐,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吗?我一并吩咐下去。”

“暂时没有,这几日我都要在这里守着爹爹,一应事宜麻烦冯伯安排一下”沈悠悠轻声交代着。

同时也表明自己这几天要时刻注意爹爹的状况,所以要寸步不离守在这里。

“哎,哎,好,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轮流值守,陪着小姐守着将军!”冯军医和另外几个军医商量了一下,觉得只留沈悠悠一个人可能会照顾不过来。

便决定每天抽出一个人来一起留下照顾,也方便随时请教,最主要的是沈悠悠露的这一手医术已经把他们彻底折服了。

是的,折服,当一个人稍微比其他人优秀的时候,别人会羡慕嫉妒并且会想方设法把这个人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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