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乐刚睁眼,就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

一脸懵逼。

这一巴掌抽得还挺重的,把她整个人都抽得像是个滴溜溜转的陀螺,一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耳中嗡鸣声不断,叫她头昏眼花的仰天跌倒。

她趴在泥地上,抬起头蒙愣愣的摇了摇,手脚发软的刚想要爬起来,自己的一只耳朵却突然又被狠狠的揪起来,耳中传来一声声尖利的叱骂声。

“死丫头,赖在地上把衣裳都给弄脏了,还不赶紧起来——”

声音尖酸刻薄,尖利入耳。

她还听到了一旁又孩童哭泣的声音,哭哭啼啼微弱的像是一只刚断奶的小猫崽儿:“你别打她,阿铜姐前两天生病了,身上没有力气……”

那道尖酸刻薄的声音,继续阴阳怪气的叫道:“一个贱\人得了贵人的病,也是矫情……”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呼啸的风声刮向韩乐的脸颊。

显然,那个揪着她耳朵的人,又想给她来一巴掌。

尚且还沉浸在上个世界最后一场厮杀中的韩乐,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头颅往旁边狠狠地一歪,挣开了钳制着自己的手掌,脚步踉踉跄跄的弯腰,躲过了那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

顺着自己身体挣脱时的力道,她把整个身子继续往前扑去,狠狠地一头扎在打她耳光的那个人的怀里面,坚硬的颅骨直挺挺的撞在那个人肋下三寸的地方。

这一下子显然是撞得力度不清,她只听见那个人痛得猛抽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哎呀”惨叫一声,直接就被她给撞倒在地,疼得简直呼吸不能!

上一世谢琉璃的记忆告诉她,肋下三寸、虽不足以致命,但是在猛击之下叫人疼得死去活来的效果还是有的。

紧接着,她没有丝毫的犹豫,按照自己这一段时间在江湖中养成的动手习惯,举起自己的胳膊、攥紧拳头就狠狠的往地上那人的咽喉处砸去。

一拳落下,地上那人的惨呼声猛地顿了一下,然后就是喉咙间咯咯作响,双手捂着自己的咽喉痛得脸色发青。

而刚刚大发神威的韩乐,在出拳之后,才突然意识到不对!

按照以前的力度,她在出手之后,那一拳的力道足以砸断地上那人的喉骨、一击致命。

但是她在出拳之后才发现,自己出手时的力气弱了很多,速度慢的简直不能看,就连对自己四肢的掌控都不再随心所欲。

甚至,在她回身一闪、仰头一撞、出拳一锤之后,自己竟然就像是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全身酸软乏力、腿脚虚浮作痛、四肢百骸无一不在微微发颤。

就好像……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一直都在蒙蒙愣愣的头脑和视线,终于冷静清晰起来。

在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现在像是还没有缓过来,依旧是疼得脸色铁青,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咽喉、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肋下,眼角的泪花迸出,疼痛的神情显而易见。

再仔细看看,这个刚刚打了自己一耳光、然后就被自己暴揍了一顿的人,不过就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在四十多岁上下的中年女人。

个子不高、瘦小干扁、干瘦的手指、黑瘦的脸庞,一头枯黄无光的头发杂草一样散乱着、在地上滚了一地泥土草叶,身上穿着的衣裳粗糙而破烂,被洗的发白、打了不少的补丁。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乡下最普通不过的贫苦农妇,不像是一个要取自己性命的人。

韩乐在抬头向四周望去,只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件狭小昏暗的茅草房里面,脚下踩得是凹凸不平的泥土地,左边是一堆散落的柴火,右边是一座小小的灶台,墙角边还立着一口米缸和一口大水缸。

那座小小的灶台上面放着一口硕大无比的黑锅,锅里面‘咕噜噜’的不知在煮些什么,灶台底下还在着‘劈啪作响’的木材,上方悬着的房梁在烟熏火燎之下,被熏得漆黑。

哦对了!门口还有一个脏兮兮、呆愣愣,看起来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现在正被她方才的举动给吓得傻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啧!傻样!

这地方怎么看,都是一间农户人家里面的厨房,绝不是自己方才还在人群中厮杀的战场。

她紧紧地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一双瘦巴巴的小手,脏兮兮的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洗过,上面到处都是擦伤划伤的血痕淤青,手心里面还有着薄薄的茧子,像是在做农活时留下的。

好在这个手掌看起来年岁不大,像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的手。

以前谢琉璃的手上也有一层薄茧,不过是练刀时留下的,而且十指修长、骨肉匀称、肌肤白皙如玉。

韩乐放下手,惆怅的叹了口气。

这是……又换身体了?

不过这次,那条单身狗系统怎么就没有把自己召唤到空间里面,稍作歇息停留呢?

方才白光一闪,她连那条海绵宝宝似的单身狗系统的面都没有见着,马上就被扔到了这个世界里面,就连个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给她留下。

所以,还沉浸在上个世界厮杀中的她,这才一个照面就打了一个中年女人……

话说,这地上躺着女人是谁?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抽自己耳光?

想到了这里,韩乐不禁皱眉,又迈腿向地上躺着的那女人走去,想要问个究竟。

可是那个女人现在像是终于缓过气来了,此时见她走过来,那女人竟然又重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一只手还捂着肋下,但是另一只手却张牙舞爪的冲着韩乐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