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楚钦烛独自一人出了房门,站在门口时,视线却下意识落在了旁边的门上。

里面漆黑僻静,只有风吹过帘子时发出的叮咚声,不明显也不扰人。

楚钦烛出了客栈,往一处飞去,整个街巷都安静得很,没人会在这个点出门闲逛。

他几个来回便到了竺罗门本部,此处灯光寥寥,守夜的弟子倒是挺多的。

大致两炷香便会交换一次守夜的弟子,他趁着交换的空档飞上屋檐,借着一棵参天的巨树掩住身形。

来到后院角落处隐隐听到假山旁有人在对峙。

他小心地摸过去,借着水流声遮掩自己的脚步声,来到不远处才听清他们所说的话。

“我早早便说过,魔教的浑水你不可淌,万一惹火上身,门中百年产业将不复存在,若说事成了,我不便说什么,可是人被劫走了,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

出声之人虽然着急,但也能听出几分对旁那人的不满。

“事情做便做了,现下与我争论这个有用吗?”

这人声音冷漠,只一句便能听出他才是此次谈话的主导者。

“及时抽身,我们不能再淌这浑水了,他们要对付,便让他们去。我们放弃不行吗?”

“这话你说过多次了,可你也该知道,覆灭魔教是势在必得的,我怎么可能放过这块肥肉,任他们去分割。”

假山旁安静下来,楚钦烛也听明白了。

这是江湖各派都在觊觎自己初生的魔教呢,只是不知他们会怎么收割了。

楚钦烛见他们无人在开口,便转身往最大的那间屋子走去,从里面收割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随后要走的时候丢了块引火石,自地板生起一团火光,渐渐蔓延至这间屋子。

楚钦烛在不远处欣赏他们忙乱的灭火,心底嗤笑一声,转首离去。

原本在谈话的两人被嘈杂的声音吸引,转首看去才发现是起了火。

本就谈不下去的对话也没人在提起,一齐往着火的屋子赶去。

底下的人在忙前忙外的灭火,好一会儿后,夙余罪才拉住一人问道,“这是怎么了?怎得起火了?”

那弟子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的看向他身后那人,有些恐惧道,“我们也不知道,它突然便起火了。”

夙余罪想起身后那人,皱了皱眉放那弟子离开,褚伥歌抱胸而立,手指挑了挑额间落下的头发,毫不在意道,“既如此,那门主便收留我一夜吧。”

夙余罪微抿唇,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闭了闭眼,转首离去。

褚伥歌脸上没什么表情,路过的弟子皆低头前进,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褚伥歌平淡开口,“明日午时,这屋子若未恢复,你们自己看着办。”

底下弟子跪了一片,夙余罪脚步微顿,却也没说什么。

褚伥歌说完,脸上又换了一副表情,上前揽住他的腰,夙余罪身子微滞,被他带着离开了那里。

——

翌日清晨,楚钦烛出门下至一楼,还没瞧见他便听见了声音。

“竹大哥,这!”楚钦烛寻声看过去,那人在朝他挥手,楚钦烛面色如常的走过去坐下。

“你起得倒早。”

沅南微微一笑,眉眼弯弯道,“人定作,卯时起,这是门中规矩。”

楚钦烛眸子微动,点了点头,小二将早点呈了上来,楚钦烛便与他安静吃起来。

饭后出门闲逛,隐隐听到了竺罗门夜半起火,他神色如常的走过。

沅南仔细听了会,低声道,“竹大哥可曾听到,竺罗门竟起火了。”

他点了点头,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见状沅南也不再说下去,只是挑起了另一话题。

“奉青城一带受竺罗门辖制多年,近年来的无良制度越来越大,听说还与其他门派有关。”

楚钦烛眉心微挑,转首看他,“哦?如何说法?”

沅南继续道,“竹大哥并非五大派中人,有些秘辛不知道。不知竹大哥可知道前些时候的楚宅被灭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