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赵云惜练了会儿字,小白圭坐在她身侧,捧着,小手指着,一字一句地读。

家里的纸就那么几张,她很珍惜地写小写密,也很快就用完了。

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着桌上只有一张纸了,顿时愁得慌,纸是真贵啊,天长日久地消耗,让人心疼。

笔墨纸砚,在古代就是消耗型奢侈品。

把最后一张纸正面反面都练完后,她只得作罢,放下笔,用手指蘸水在桌面练字,但不行,和拿笔的感觉格外不同。

得想法子,她打算出去走走,顺便找找辣蓼草,酿酒必不可少的东西。结果沿着河边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猜测应该到初夏才有。

记忆中是到处绿油油的才有辣蓼草,找不到只能作罢,看来农家酿酒也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远远地能看见家门口,就被拉住了。

“小云,你家卖糯米饭很赚钱啊?我看你娘买骡子回来了。”

赵云惜心想,果然村里没有新鲜事,她们才买回来这片刻功夫,就被知道了。

“不买骡子咋做生意,现在刚开始做了十天八天,还在摸索,等赚钱了跟婶子说。”

她没说实话,虚虚实实地乱说一通。

那婶子狐疑地看着她,显然是有些不信。她就低头看向小白圭,穿着素净的小衣裳,脸和手都是白白嫩嫩的,不像是村里的小孩,倒像是城里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小少爷。

再想想自家流鼻涕顺道舔嘴里的孙子,瞬间就没心情了。

她李春容真是运道好,嫁了这么个富户,孩子能读,孙子看着也机灵,这儿媳也排场。

“妖妖道道呜呜渣渣的,不守本分。”

她小声嘀咕着进屋了。

赵云惜眉眼一凝,当面骂她还被她听见了。

“奶,刚才你走出来的时候,婶子说你妖妖道道呜呜渣渣的,我看见了。”赵云惜决定祸水东引。

那老太一听,拐棍一扔,也不装腿脚不好了,撕开嗓子就骂:“李二丫你个嘴贱的货,你再背着老子骂一句试试?”

赵云惜捂住小白圭的耳朵,不听村妇骂街,心情舒畅地走了。

她知道自己吵架肯定吵不过村里的妇女,还不如借刀杀人,她们一家子不痛快就好了。

她还是太有素质了。

还没到家,走到拐角时,就见边上有一棵表皮发青的大树,她盯着瞧了半晌,有些不确定,就折了一支,打算回去问问李春容。

“娘,这是啥啊?

她问。

“羊桃树枝。

李春容瞥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好东西!

她高兴坏了,就说她没记错。

李春容正在织布,听她说话,狐疑地抬眸:“这随处可见,算啥好东西?

还随处可见?

果然乡间无杂草,认识都是宝,这真是太好了!

“隰有苌楚,猗傩其华。这苌楚就是羊桃,作用可大了呢。

她笑容满面,连忙问李春容,哪里还有这东西。

张白圭听见背的声音,敏感地抬起头。

“啥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