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

听到要当众写道歉信,还要离开侯府,甚至以后不能当先生,黄春望一时有些犹豫。

但已经说到此处,若是退缩,也实在丢脸,随即便问道:“若你没进青舟院,你当如何?”

宋南星沉吟片刻,掷地有声道:“那我便当众与先生行跪拜大礼,交与你千两白银为束脩,从此奉你为师!”

听到宋南星说一千两白银时,黄春望便不再犹豫,他就不信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能考进青舟院,这简直跟白捡钱一样!

同时在心中暗道:哼,陶行知还夸这人上进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次就让自己好好给他长个记性!

当即便拍板道:“好!既然如此那黄某便陪你赌上一赌!”

一旁的宋南荣看热闹不嫌事大,忙在一旁拱火道:“星哥儿,黄先生再怎么样也是咱们的先生,你怎么能这样草率的与先生打赌呢!”

不等宋南星开口,他又一脸为难的看着黄春望说道:“黄先生见谅,他才上了几堂课,哪能打这个赌,星哥儿闹着玩的,还请先生莫要同他一般计较……”

“世子,荣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不管真假,黄春望自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于是便看着宋南星问道。

宋南星眼眸微沉,眉头一挑,轻扯嘴角,看似在笑那冰冷的眸子却十分摄人心魄。

随即意味深长的盯着宋南荣漫不经心道:“荣堂兄,我知道你是好心,但外人不知啊,你这番话若传了出去,外人不仅会认为本世子言而无信,更会以为荣堂兄急着想当本世子的家了呢!”

宋南荣被他那不含一丝感情的眸子盯的直发毛,一时竟没了言语……

宋南星看着呆愣当场的宋南荣,心中十分满意,随即又掷地有声的对着黄春望说道:“黄先生,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世子岂会言而无信?要打赌的是本世子,黄先生听他人之言作何?”

黄春望想着这人的脾性,确实不怎么靠谱,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便一边摇头一边意有所指的暗讽道:“不是听他人之言,黄某是觉着世子一向性子洒落,不拘一格,说不定是一时兴起,毕竟这赌约只是口头之语,无任何实据,何况青舟院哪是那么容易说进就能进的呢!”

宋南星瞧着黄春望装模做样,心中很是不屑,不就是想签个赌约嘛,何至于使这种激将法,简直是把自己当傻子了……

“黄先生不必激将于我,这个赌约,本世子原本就打算写在纸上的,有个凭据,到时也好兑现承诺。”

话落,也不等几人反应,便提笔在白纸上快速写下赌约内容并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将纸笔递给黄春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黄春望有些惊讶地接过纸笔,他没想到宋南星会这么干脆,原本还想再周旋一下,现在倒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最终还是在赌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

“既然赌约已立,最晚三月之后便能见分晓。”宋南星微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自信。

黄春望看着宋南星那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心中猛的一跳,随即又摇了摇头,除非撞了邪,不然以这个纨绔子是绝不可能考进青舟院,这样一想,心下才安定了许多。

随着一纸赌约落定,堂内的众人,心思各异,有担心的,有看好戏,有观望的……

原本普通的一堂课,却因这一纸对赌协议变的不再普通!

宋南星几人刚出苑,便见宋侯爷身边的来旺等在门口。

见几人出来,忙迎了上去:“世子爷,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有个邱道人来侯府做法事,侯爷让诸位去前院一起瞧瞧。”

宋南星眯着眼睛拖着调故作不知道:“噢~~~邱道人,做什么法事?没听说咱们府中有人病了呀?”

来旺嘴里泛苦,心中哀嚎:自己只是来传个话的,至于邱道人说的什么世子命格什么的,哪是他一个下人能多嘴的,若一个不好,可是能要了命,世子虽比以往和气了不少,但可是比以往更难琢磨了!

于是忙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回道:“具体的,小的也不知,侯爷只是让小的来请诸位哥儿去前院,侯爷夫人二老爷二夫人也都在前院。”

看着如鹌鹑一般的来旺,宋南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怕,我就随口一问罢了,走吧,可别让人等急了……”

话音未落,便抬脚朝前院走去,身后的宋南荣看了一眼前面大步而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其余两人虽皆是一头雾水,但也察觉到了此事的不寻常……

宋南星几人刚到前院,给宋侯爷几人见了礼后,便见院中摆着桌案,只见一道人站在桌前,端起桌上的碗,将里面的水仰头一饮而尽后,右手持桃木剑,煞有其事的在桌前挥舞着。

而后噗的一声,将嘴里的水尽数喷洒在剑身,左手两指快速的夹起一道黄符,口中念着咒语,那道黄符猛然着火,瞬间便成了灰烬。

随即又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桃木剑,口中还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