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宋南星把玩着折扇,坐在院子的大树下,仔细打量着院子。众丫鬟小厮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一边用眼角偷偷打量着这个阴晴不定的世子。

宋南星看着那些个奴仆那副又惧怕又好奇的模样,有些无语。宋南星眼风扫过之处,那些丫鬟小厮便赶忙低下头,加快手中的动作。偷感十足,让他忍俊不禁……

南苑是除了东苑,最大的一个院子,但因丫鬟小厮婆子众多,所到之处皆有人,便让人觉得南苑并不大,让一向喜欢清净的宋南星有些觉着有些不大习惯……

但这南苑也该规整一番了,奴仆小厮婆子是挺多,但毫无章法。虽说表面十分畏惧原主,但实际大多阳奉阴违。要不然也不会到垂死都无人问津那步田地……还有这原本极好的院子,却没有人用心好好打理,虽说里面的事物一应俱全,甚至可以用奢华来形容,可看着就是特别杂乱不大舒服。

在原主的记忆里从没在意过这些事,他的记忆里都是怎么想法子让那些他觉得对不起他的人不好过,要么就是出去吃喝玩乐……也从没将奴仆放在眼里,在他心中奴仆就是伺候主人的……

“欸……烂摊子真是不少……”宋南星揉了揉眉心一脸头疼的嘀咕道。

正在这时,

宋南星便听得院外一熟悉的女声响起。

“世子可在院里?”

宋南星脑海里刚刚浮现一女子身影。

便见那女子身着姚黄衣裙,身姿绰约,艳丽的面容上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显得整个人更加妖娆妩媚。身后跟着丫鬟小厮到已了他跟前。

“妾身见过世子,世子身子可好些了?”

宋南星看着女子一脸担忧的神情,心中无奈翻白眼,好家伙,重要人物出场了。这原主与继母关系的恶化,此人当居是首功!

因此也不想给她好脸色,反正大家都知道自己阴晴不定,脾气不好也不会怀疑什么。

宋南星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嗯,好多了。”

女子见宋南星这般模样,心中一哽,想着那人的吩咐,脸上忙换了神情,一脸温和的说道:“世子前些日子受的伤可不轻,这是妾身特意用山参炖的老母鸡汤,最是补身子的,世子快尝尝……”

一边说着一边从丫鬟手中接过食盒,将里面的一个瓷瓮端了出来放在石桌上,随即盛出一碗递到了宋南星跟前。

宋南星看着女子一脸期盼的模样,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潘金莲让武大郎吃药的画面,想着这女子往日的做派,只怕也不安什么好心。

于是,他眼眸微动淡淡的道:“我院子里的丫头们十分尽心,补汤倒是不缺。何况,姚姨娘虽说是父亲的妾室,但总归来说也是长辈,怎么好劳驾你做这些事。”

原来这女子便是宋侯爷的妾室姚姨娘,与张氏同一年入府,姚姨娘本是个农家女,父亲死后卖身葬父时,被人调戏,机缘之下得宋侯爷相救。宋侯爷见她孤苦便让她入了府,因她容貌出众,又有心机手段一来二去便得了宋侯爷的宠爱,成为了姨娘,不久后生下了大房的三少爷宋南尘。

看着宋南星不为所动,根本不打算喝汤,姚姨娘脸上一僵,眼眸微垂随即一脸委屈:“世子可是恼妾身没及时来看望您?不是妾身不想来,是……实在是夫人那边突然吩咐妾身抄写经,一时脱不开身。原本是娄姨娘抄的,不知为何落到了妾身头上,又赶巧是在世子受伤的时候……欸……世子受伤,夫人别说自己来照顾了,连问一句都不曾,真真是太过份了,如今竟是连妾身来世子院里,夫人也见不得了……”

宋南星听着女子一如既往挑拨的话,心中冷哼,若是原主,只怕被她这样一挑拨又得去张氏那里闹一通了。可惜,今日她遇到的是自己……

随后,

宋南星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冷声道:“姚姨娘多虑了,只不过是本世子身体不适,原本是想好好歇息的,奈何有人来扰,不得清净,这才心情不佳!

不等姚姨娘反应便又接着道:“况且,本就是本世子犯了错,受了罚,怎能让母亲辛苦来瞧我,那岂不是不孝?再有,本世子提点姚姨娘一句,姚姨娘身为妾室,在背后非议主母,那可是大不敬,若是让父亲母亲知晓,只怕是少不了一顿责罚……”

姚姨娘被宋南星这一通数落,惊的是魂不附体,何时这世子竟然将夫人改口称之为母亲了?他们不是向来水火不容的吗?还有,世子之前虽对自己态度也不算好,但从未如此生分刻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脸色一僵一脸委屈问道:“世子…妾身不过是实话实说,况且妾身来看望世子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何至于世子如此恼怒?”

宋南星皱着眉头阴沉着脸瞥了她一眼斥道:“怎么?本世子刚刚的话,姚姨娘竟没听进去,姚姨娘不请自来,扰我养病在先,又在本世子面前挑拨是非,非议主母在后,还让本世子与你说几遍?”

姚姨娘看着宋南星那阴沉的脸,想来今日盘算要落空,眼眸微闪,顿时泪如泉涌,掩面而泣,一脸羞愤的大声道:“是,妾身不过是个婢妾,不该没有自知之明来看望世子,更不该多此一举费心熬汤,妾身这便走,不在这里碍堂堂侯府世子的眼!”

话音刚落,便将碗中的汤倒进瓷瓮中,拎起食盒,掩面冲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