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被小厮搀扶的宋南星缓缓吐出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房,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宋明义看着这个儿子的背影,又想着他今日的所做所为,心中十分疑惑,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有别的原因,罢了,再瞧瞧吧……

想到宋南星说的那个大胆的婢女,宋明义怒从心头起,本就对儿子恨铁不成钢,如今府中竟还有人拖后腿,故意将他往邪路上带,看来府中的规矩又松散了不少!

宋明义阴沉着脸朝着门外喊道:“来福!带人将铃香一家子都打发去庄子上。让刘嬷嬷来见我…”

“是,奴才这就去办。”身为宋侯爷的贴身小厮,来福早就候着在门口,听到主人的话,忙快步进屋答道。

随即又快步出了屋………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花锦细布衣裙的中年嬷嬷进了屋,宋侯爷想着张氏与自家儿子的关系,揉了揉太阳穴,仔细与她交代一番,便让她去了东苑。

主院,东苑内。

“嘻嘻,娘,今日爹爹又夸女儿的字有进步了呢。”宋婉莹喜笑颜开的依偎在一位面容秀丽的贵夫人身旁撒娇道。

“噢~~是吗?我家莹儿真是越发出息了,我觉得莹儿做的诗也越发好了呢。你爹爹可有考校你的诗词?”

贵夫人一脸慈爱抚了抚宋婉莹的发髻笑着问道。

这贵夫人便是宋明义的继室张氏,亦是户部侍郎张伦的次女张若兰。张伦是寒门子弟,靠着自己的才学考中了进士,娶了御史的女儿,这才一步一步坐上了户部侍郎的位子,才算是在都城安了家。因此张家在京都根基薄弱,家底也并不丰厚。与安仁侯府这样的侯府士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纵然是续弦,也算是高嫁了!

谁知宋婉莹听到此话,脸色一沉,没好气的说道:“没呢,我正准备让父亲瞧瞧的,谁知那人突然去给父亲请安,我瞧着父亲面色也不大好,哪里敢多待!”

张氏听自家女儿提起那人,面上一僵,随即又抚了抚她的发髻轻声安慰道:“不必在意,那便下次再给你父亲瞧也是一样的。”

接着拧眉嗔道:“还有,什么那人那人的,那是你大哥,是侯府世子,不可如此无礼!”

宋婉莹噌的一下站起身一脸不忿高声道:“娘!他算什么大哥!当年若不是他害您摔倒,差点一尸两命!您彻底伤了身子,阳哥儿也因此身子极弱。惹下如此大祸,他仅被父亲训斥一顿打了一巴掌便作罢,事后依然毫无悔过之心,真是可恶之极!为何几日前的那顿板子没要了他的命,可真是祸害遗千年!”

想着那夜她差点失去母亲失去弟弟,想着这些年那人对家人的恶意,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砰……”

张氏拧着眉头红了眼眶面色铁青重重的拍了下桌面斥道:“够了!平日里我是如何教你的。你怎可如此口无遮拦,你如此说,若让有心人听到,还以为我这个继母恨他早死!”

“姑娘!可别再说了……”琴香上前一步一脸难色的拽着自家姑娘衣袖。

宋婉莹一惊,看着眼含热泪满脸怒容的母亲,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她知道是自己失言了。

“呜…娘……都是女儿的不是,娘别动怒,女儿失言了……”

张氏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叹了口气,随后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为娘抱不平,可身在侯门深院,你要知道,人言可畏。如今你已十一岁了,过不了几年便要出阁了,难道你想成为世子那般被人唾弃厌恶的人?祸从口出啊!你觉着他不好,远着便是,若他犯了错,自有祖宗家法管教!”

“是,女儿知错了……”宋婉莹从张氏怀里直起身子,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屈膝低低回道。

随后张氏又好好开解了宋婉莹一番……

待宋婉莹离开后,张氏沉着脸,便朝着身旁一身着丫鬟服饰的女子吩咐道:“春菊,你去打听打听房那边什么动静……”

“是,夫人”

“罢了,还是别去了,免得招惹是非……”张氏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叫回了正准备出门的春菊。

正在这时,

门外丫鬟快步进屋看着张氏轻声禀报道:“夫人,侯爷遣刘嬷嬷来传话了”

“嗯,让她进来吧…”张氏压下心中的疑惑说道。

不多时,刘嬷嬷进了屋看着张氏躬身行礼道:“老奴见过夫人。”

“刘嬷嬷,不必多礼,侯爷可是有事?”张氏一脸温和的问道。

刘嬷嬷躬身道:“回禀夫人,二姑娘身边的铃香,有些不安份,侯爷怕有损二姑娘清誉,便下令将铃香一家打发去了庄子,是以着老奴来与夫人说明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