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诚实被他那眼神看得一怔,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头,问:“怎么了不是小弟难不成,你又想跟我做朋友了”

天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松了口气,才又扭过头去,“随你。”

宁诚实敷衍地拍拍他,“好了小弟,别说这么多了,咱们现在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啊”

只是在宁诚实说出小弟两个字之后,天禄就明显不一样了,刚才眼里的焦虑瞬间褪去,他只是沉沉地看向上空不断盘旋的鸟群,还有远处不明身份的东西,思考着什么。

他停下的间隙让双头鸟加强了攻势。

“天禄你在发什么呆啊那些双头鸟要咬你的屁股啦”宁诚实大声喊道,挥舞着操纵杆,努力帮他赶跑觊觎他屁股的双头鸟。

天禄却没去管那些鸟,而是随意甩了甩尾巴,问宁诚实道:“你从哪里来”

宁诚实一讷,苦想了一番:“这是不是一个哲学问题好深奥啊,我也不太明白,我觉得可能是天地孕育”

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我是问地理上的。”

“哦哦,”宁诚实指了指身后的草丛,“那边,是从那边的火车上,有一个妖怪扮成了你的样子想要骗我,被我戳穿之后就逃下火车,一路跑到这里,然后又变成你的样子骗我还想咬我,又又被我戳穿之后就跑不见了。”

“果然,你也是这样,我还以为”天禄轻舒了一口气。

“以为什么”宁诚实不明白。

“没什么,都是假的。”天禄彻底停了下来,不再抵御双头鸟,慢慢变回了人形,形象看起来不比宁诚实好多少,“这些鸟,这个地方,一切都是幻觉。”

“什么是幻觉”

宁诚实缓缓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沙子,接着后知后觉地想起,确实啊,这片地区怎么会有沙漠呢

如果是假的,那就说得通了,还有那只妖怪,那他其实只是造假厉害宁诚实立刻相信了,“对了,你也是从火车上过来的吧”

天禄回想了一下才说:“是。”

“那你确实是闻到了妖气才出去的”

这次天禄摇头了,“没闻到什么妖气,我只是去找个地方接热水。”

“原来你也没闻到,都是那个妖怪在骗我。”

虽说是幻觉,但这些双头鸟太逼真,谈话间,他们一停手,就更疯狂地发起攻击,产生的痛感也无比真实,她“嘶”的一声拍飞了胳膊上的鸟嘴。

紧接着宁诚实想起了刚才天禄奇怪的反应,“对了,你是不是也是在我来之后才反应过来都是幻觉的”

天禄点了点头,“之前我的意识不太清醒。”要不是宁诚实那声小弟,他还以为自己身处过去。

“那你有没有觉得特别疲惫”

天禄颔首,“在幻境待久了,会越来也越累,最后难以走出去。”

看来体力下降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宁诚实放心了,“那咱们到底要怎么才能走出幻觉”

天禄沉静地低头思考,像是对双头鸟造成的疼痛免疫一般,“先回到火车上。”

“不过我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天禄指的却是与宁诚实完全相反的方向,看来这里果然是幻境。

“这幻境应该是马腹制造出来的,也就是你说的,碰见两次的那个假的我。”

“他是马腹”

“对,是一只会创造幻境的妖怪,他通过发出婴儿的哭声迷惑人进入幻境,有时候会进入某段真实记”他的声音在这里隐去,接着说:“不过一般一个人只会进入一个幻境,我们两个现在却是身处同一个幻境。”

“婴儿啼哭”宁诚实没注意到他隐去的那个词,捕捉到熟悉的词,兴奋起来:“我听到过婴儿哭声啊对,就是听完之后,火车上就没人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进入幻境的”

所以她刚才听不出谎言,体力在以不正常的速度下降,也根本闻不到妖气,她的能力一定被创造幻境的马腹操控着。

天禄也点头,“我在回座位的时候,也听到了哭声。”

宁诚实想了想,“那是不是说,虺他们有可能还在火车上,只是我们进入幻境了,才看不到”

天禄也不能肯定,只说:“有可能。”

有了找到他们的希望,宁诚实迫不及待地说:“那咱们就赶快回去吧,从哪个方向走”

天禄想了想,“哪个方向都可以。”

宁诚实拍着小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那就从我那边走吧,我带着你,我方向感好,不会迷路。”

直到他们走的时候,双头鸟还在攻击,远处的东西还没露出真面目,但等走远了,宁诚实不经意间回头一看,沙漠已经突然消失了,鸟群自然也跟着不见了,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一片绿色。

看来这个幻境破灭了。

宁诚实带着天禄原路返回,走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了火车的影子,她跑下来的那扇列车门依旧是开着的。

宁诚实正要上去,天禄拦住了她,“等会儿。”说完他先走了上去,左右看了两眼,随后朝宁诚实招了招手。

当宁诚实踏进车厢,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她的衣服和头发都恢复了整齐,火车也在正常行驶,似乎他们从没离开过火车,窗外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接着虺等人迎了上来,把他们团团围住:“老大,你们去哪儿了”

“我们找了你们好久。”

宁诚实顿时瞪大了眼,跟天禄对视:“他们没有消失刚才还真的是幻觉所以没人吃到我的肉太好了,我的防线还没破”

举父一头雾水:“老大,你说什么呢谁要吃你的肉啊”

宁诚实一边跟他们说话,一边走回了座位,“我们刚才进入幻境了,以为车厢里没人,就去找你们了。”

宁诚实经过的座位都几乎坐满了人,跟刚上车那会儿一样,其中许多人对上她的目光,还善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