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上去回到病房,就听见沈母在呕吐。

化疗的副作用很大,而沈母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不成样子。

沈霆打扫着垃圾,沈南去厕所接了一盆温水给沈母擦脸。

“妈妈你感觉怎么样?”

沈母躺在床上,头上包着的帽巾被汗水给浸透。

气息凌乱,胃部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细弱的脖颈上鼓着青筋。

她面色苍白如纸,彷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随风远去。

虎呼吸从嗓子深处喘出,经过痉挛的喉口,发出破败风箱“呵呵”的声音。

这种场面她见了多次,也处理了好几次,已经知道如何熟练地照顾病人。

但对母亲的心疼和不忍,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难捱。

沈南面色不改,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手。

“妈妈要喝水吗?”

沈母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想握紧沈南的手,但因为全身脱了力气,只有手指能轻微动一下。

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沈霆重金聘请了有名的专家医生,但沈母的病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现在只能用尽全力,来缓解沈母承受的痛苦。

哪怕再有钱有权,依旧不能从死神的手里拉回一条命。

……

陆祁年上飞机的时候,还特意给沈南发了条消息,提醒她不要忘了去接机。

沈霆见沈南一直盯着手机,轻声说:“小七有急事?”

沈南收起手机,“下午要出去一趟,不要紧。”

陆祁年下午五点下飞机,沈南四点从医院出发。

她刚坐上车,就见陆少延下了地下停车场,往她这边走来。

“南南。”

回应他的是汽车尾气。

沈南刚到大厅,就一眼看到了陆祁年。

人高腿长,气场出众,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是扎眼。

高挺的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让人难以靠近的金丝眼镜,黑色的羊绒料大衣,将身影拉长,清俊挺拔又带着一股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双手戴着真皮手套,一手却拄着根拐杖,不但没有狼狈的感觉,活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气场全开的大佬。

目光泛着凉意,一如深冬寒夜里的星。

“陆祁年。”

沈南喊他。

高冷的气场在见到沈南的那一刻,微不可查地消散了不少。

“小七。”

陆祁年的声音裹挟着几分寒冷的气息,但又让沈南红了耳尖。

“你的腿怎么……”

沈南往他身后看了眼,“行李呢?”

陆祁年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往前走,“腿没事,就是不小心跌倒了。”

身后不远处拎着行李箱的季森:……

沈南别了下身子,想离开他的怀抱,就听身后男人的闷哼声。

她僵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