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面感到一阵好笑。

因为我对聂晓婧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聂晓婧知道我的逆鳞禁忌之所在,她绝对不会在男女方面冒险走钢丝;除了观念相当传统保守以外,聂晓婧有底线有原则,知道事有可为、有不可为。

更重要的是,聂晓婧虽然胆色非凡却并不是那种鲁莽任性之人;如果有被男性对手生擒活捉的危险,她是不会主动以身涉险地独自前去的。

昨天上午当我看到聂晓婧留下的那页字条以后,我之所以马上就变得不急不躁、很有信心,就是因为我自认为我还是比较了解她的——聂晓婧要么有足够的取胜把握,要么对方根本不是男人,要么就是有瞬间自我毁灭的能力……

我虽然心里面并不怎么紧张,但我表面上却是立即拿捏出一副失去理智、不顾一切表情,冲着天灯大师说道:“既然如此,那些小婴儿的死活我也不管了!我现在就要活活拆了你这个王八蛋!”

一边说,我一边一拳把他砸到了地上,然后抬脚又踢又跺。

天灯大师马上一脸惊恐地翻滚着叫了起来:“别别别,我刚才是骗你们的,是想要让你们赶快去找黑田太郎。其实,黑田太郎是个女的……”

“黑田太郎是个女的?太郎会是女人?”这一下,我倒是有些意外,于是停了下来喝问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天灯大师的两个胳膊全部脱臼、挣扎不起来,很是急切地给我解释说,“她苦修黑巫术的时候把嗓子弄坏了,声音粗哑得比牤牛叫唤还难听,而且她又长得黑黑胖胖,所以就干脆自称是黑田太郎,但她本人真的不是男人……”

盯着天灯大师的眼睛瞧了一会儿,我发现

他应该是没有说谎。

于是我这才弯腰伸手,抓着他那散乱的头发把他给扯了起来:“黑田太郎当真是个女人?你要是胆敢说谎骗我,我这就先把你的头毛全部给揪掉完,然后拿你点天灯!”

“唏——松点儿先松点儿,脖子快折断了,”天灯大师的脑袋被我抓着头发向后扯得与身体几乎垂直,极是痛苦地叫道,“我刚才只是想要让你们赶快去找那个黑田老娘们儿,所以就故意激怒你们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我松掉了天灯大师的头发,而兰峰却是冷冷地、颇为不屑地说道:“能够把授业恩师说成黑田老娘们儿,你们真是一丘之貉、无良又无德!”

天灯大师一脸愤愤地回答说:“那个东洋八婆老娘们儿虽然传我巫术,但她哪里有资格称为授业恩师啊!她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枚棋子工具而已,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会把我当成一个诱饵!”

我彻底放松了下来,这才再次喝令他赶快把那些小婴儿全部安然放下,如果稍有差错,我们不但不会把他那脱臼的胳膊给装到位,而且会干脆给他揪拽下来。

天灯大师虽然精于巫术,但他在武技修为方面相当一般而且特别惧怕疼痛,他马上就非常配合地让人慢慢放下那些小婴儿。

在这个过程中,天灯大师心有不甘、很是不解地冲着兰峰问了两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会让我那两只蛊虫奈何不了你呢?”

兰峰充耳不闻一般动也不动,根本没有开口搭理天灯大师。

我却是在旁边反问道:“对了,你那两只蛊虫是什么玩意儿?原本打算干什么用的?”

天灯大师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那两只蛊虫可不是寻常之物,而是蛊中精灵,古人称

之为‘短狐蛊’;生人一旦进入一丈之内,它们瞬间就会让人头疼欲裂、抽搐失力!可是今天竟然会被他抓了过去……”

“短狐蛊?”我怔了一下有些迷惑不解。

兰峰在旁边给我解释说:“短狐就是那种能够含沙射影、让人身体抽筋、头疼得厉害的怪虫;短狐蛊应该是用从短狐中挑选出来的王者。”

“哦,就是传说中含沙射影的那种小东西啊,怪不得你这个天灯长毛贼胆敢大咧咧地坐这儿不动呢,原来是想要用短狐蛊来害我们!”

我这才恍然大悟,冲着兰峰竖了竖大拇指,“幸亏这次碰到了兰峰兄弟,否则的话还真是会让这个长毛贼诡计得逞呢!”

天灯大师却是仍旧不死心地追问着我们,为什么那两只短狐蛊会奈何不了兰峰、兰峰究竟是什么人。

我简单说了一下兰峰的情况,天灯大师马上就半张着嘴巴愣在了那里,继而一脸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那是‘刑天蛊’啊!他体内真的会有蛊中之王‘刑天蛊’?这怎么可能!豢养刑天蛊的巫术早就已经失传了!”

不过,不等我和兰峰再多说什么,天灯大师怔了一会儿马上就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怪不得短狐蛊无能为力呢,原来是遇到了蛊中之王‘刑天蛊’,真是天意如此!”